“县太爷是县太爷,警察是警察,亲岳父还是假岳父的管得着我?”常在峰吊儿郎当,“再说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又不是封建王朝,副市长没仨也有俩吧?上面还有正的。咱这儿还是省会,有职权的多了去,他想当土皇上只手遮天?难了点儿。”
林天野寻思半天,找衣服说,“我送你去……”
“哎哎哎!”常在峰连忙把林天野往浴室推,“洗个战斗澡吧野哥,我不嫌弃你,嫌弃我自己。”
林天野啐他一口,去洗澡了。
然后常在峰也洗了一个三分钟的糊弄浴,两人穿得清清爽爽地一起出门。
“林巍的车真给你开了?”被林天野硬摁进一家早餐店里,常在峰一边吃着砂锅豆腐一边问,“你们哥们还真通财。”
“这就通财?”林天野早上消耗了不少体力,饿,大口大口吃饼,“他车闲着。”
“闲着就给人开?”常在峰说,“男的都把车当老婆,不是关系够好,谁肯外借?”
“够好也不会借老婆!”林天野拉脸说,“再说同性恋有什么老婆?就是一块儿睡觉的哥们。谁敢管男的叫老婆我不揍他!”
常在峰嗤嗤地笑,“咋也得比哥们近点儿,天天兄弟吧!”
林天野用筷子头敲他脑袋,“刚才谁着急来着?快吃快滚,一堆废话没个中队样了!我还指望你事业有成呢!在家就算了,出来别总油兮兮的,要严肃,要正气凛然!”
“我努力!”常在峰吧唧吧唧嚼饼,“不能招咱野哥嫌弃,看再换了我!吃完饭别忙着去店,再回去睡一觉。咱都不年轻了,注意身体!”
“你不年轻!”林天野哼,“我年轻着呢!不去‘小野,’也不回老房子,我约约巍子和大沛,花天酒地!”
常在峰知道他是惦记着问问秦冬阳的事情,满不在乎,“我完事早就找你去!”
“不用找。”林天野说,“我不在家住,小江子也不肯住,屋子空着呢!我们就在那儿喝,你直接来。”
林巍夜里没怎么睡,先跟瞿梁聊了一阵电话,把两下里的芥蒂拆解拆解,又听了会儿杨虹的动静,再没什么有用发现,后半夜眼涩头重,实在干不了活,只好躺在床上,却睡不着,反反复复地想隋萌那些话。
他还没能真正消化秦冬阳是个抑郁症患者的现实,弄不清楚是自己心粗还是秦冬阳伪装得太好。
到了清晨才睡一会儿,林天野又来了电话。
“怎么去你家里?”林巍朦朦胧胧地问,“‘拐末’不方便些?”
“大沛把你们‘基地’给冬阳住了,”林天野道,“让弟弟在楼下打工在楼上备考,这是个资本家性子,哪哪儿不吃亏啊!”
听了这句林巍就彻底醒了,瞪着眼睛在床上发会儿呆,洗漱换衣,下楼出门。
水隽影在厨房附近同何姨说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回头看,视线在林巍的身上停得比以往长了些。
林巍当没感觉,只往外走。
何姨问他,“林先生不吃早点吗?”
林巍觉得胃里泛苦,摇了摇头。
廖杰和李洋鲲第一时间走到车边,林巍终于想起来问,“林北得不给你们休息日吗?”
两个人似乎都不会笑,答话答得明白,“我们都没结婚,哪儿都是家。工作量也不太大,林先生不用放在心上。”
林巍望着车外不吭声,他不懂林北得,也不懂这两个人——非现役了,为什么还离不开老上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