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雾见他一个劲咳嗽不止,身上的伤势已经崩裂,狰狞皮肉渗出血,看得惨不忍睹,她无奈之下,只好应允,“我送你去医馆。”搀扶他起身,往医馆走去。
裴少韫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为了不让她辛苦,收了力道,可越是靠近,她身上的梨花席卷他的心神。
在江絮雾专心致志将人送去医馆的路上,浑然不知,依在肩膀的男人,用不知餍足,贪婪的目光迫切凝望她。
疯子
医馆内,他们被安排到后院的小厢房,大夫先是给裴少韫看伤势,上药后,吩咐药童去煎药,再去看了沈长安。
江絮雾碍于男女之别,上药一直在走廊,耳畔传来野鸟在空中盘旋声,鼻间还有难闻苦涩药味,犹如发霉的木料。
待到大夫看完病后,江絮雾左右两边小厢房看了一眼,提裙去看望沈长安,毕竟他还有事。
她来到沈长安暂时要上药的小厢房,见到他趴在床榻上,换好衣裳,正欲起身往外走。
“沈大人。”
江絮雾走近,跟他撞了满怀,沈长安扶住她的盈盈一握的腰肢,意识到僭越,快速拢回手,“阿雾,我还要去跟他们会合。”
“恩。”江絮雾了然颔首,从衣袖中翻出之前用银丝绣荷花样式的香囊递给他。
“里面是我调的安息香。”江絮雾将香囊递给他后,又轻声道:“此去还望大人你一路平安,事事如意。”
“你也是。”
“对了,阿雾,裴少韫受伤之事,我确实没骗你。”
“你要提防他。”
沈长安接过她送来的香囊,系在腰间,想到裴少韫之前的行为举止,他深感不悦。
江絮雾一愣,轻声道:“我明白。”
“你不怕我骗你吗?”
“不。”江絮雾摇头浅笑,仰起头时瓷白的脖颈扬长的,“你不会骗我,况且是我当时太焦虑,才会轻信于他。”
想来裴少韫再怎么病重,也不至于伤成这样凶险。
上辈子,他曾发热疹,在回京途中遇到刺客,都没有一个能伤他分毫。
江絮雾指尖颤动,沈长安忧心她,他见江絮雾目光涣散,在追忆往事。
他担忧她想起悲伤事。
“我去北漠大约一月即可,回京途中,我会再来看你,阿雾。”
“恩。”
两人就此别过,江絮雾想送他回去,可沈长安摇头,“阿雾我可以再要你一只香囊吗?”
“我在城外等你送来可好。”
沈长安说辞温吞有礼,江絮雾疑心他的话奇怪,没有深究,“好。”
他眼睁睁望着江絮雾回去,伫立在走廊下,而后他头也不回,来到裴少韫那边。
裴少韫敷完药,正起身穿好衣裳,静等江絮雾来看他一眼。
江絮雾没等到,反倒是等到了沈长安一拳头。
“沈长安你敢殴打朝廷官员?”裴少韫受伤,力气尚在,轻而易举拦下他的挥拳,迎面对上沈长安冷漠的一句:“你戏弄阿雾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