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这才回过神,立马收回僭越的手,“小娘子,你怎么在这里?”
他难以自诉地别过脸,不敢看江絮雾,可他的余光注意到自己被换掉的衣裳,再看四周陈设简单,风中隐隐约约有药的味道。
沈长安恍然惊觉,这里是药馆吗?
正当他思忖,便听到耳边小娘子温柔的声音,“沈大人,你受伤被我救了上来。”
沈长安这才回神,侧眸撞入了一汪清水湖畔,胸腔里的心在鼓动不停。
小娘子好像变瘦了,丰肌弱骨,令他五指并拢,万般千愁化为怜惜。
“江小娘子,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怎么就瘦了?”
乏味沉闷的沈大人,关心起人来,竟有了点人气,但他始终不敢僭越,除去一开始误会是梦,碰了一下江絮雾,其余克制在心底。
可他关切的话,令江絮雾眉眼弯弯,主动接近他,一绺不安分的青丝拂过他的手背,酥酥麻麻,沈长安清瘦的五指收拢又松开,耳垂晕红,不敢直视江絮雾。
“我近日无事,倒是沈大人,上次我写的断绝书是被裴少韫威胁所致。”
江絮雾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
沈长安听闻全部缘由,抿紧唇道:“他竟这般下作。”
“对。”江絮雾附和他的话。
“不过他这般逼你,令你要远离京州,实属不应当。”沈长安面色肃然,“江小娘子,我帮你好不好。”
“你要怎么帮我?”江絮雾看他陡然绷紧眉眼,一板正经,心中疑惑不已。
沈长安握紧了双手郑重其事地面对江絮雾。
江絮雾见他这般严肃,心里莫名地跳动起来。
“江小娘子,我娶你可好。”
江絮雾眉眼松开,胸腔似有什么溢出来。
上辈子从裴少韫似笑非笑地说要娶她,她的心是酸涩,懵懂、害怕汇聚成潮水,向她袭去。
但面对沈长安这句话,是不同的。
江絮雾眼前路上的雾霭化为宣纸,被揉皱掷掉,她心里多了对前路的忐忑与激动。
“沈大人,我已经跟他定亲,你要怎么娶我。”
江絮雾保持最后的清醒,想告诉他前路重重。
可在她眼中沉闷如四四方方的陈旧砚台的人,却会耳垂绯红,慎重其事地说:“我自是有办法。成婚后,江小娘子不喜欢我的话,我们可以当假夫妻,三年后,我会放小娘子离去。”
即使在说出放她离去,沈长安涩然,可他只想江絮雾不受拘束,可以继续当翱翔天际,赏花调香的小娘子。
无人能拘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