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子手段狠辣,父亲你恐怕不知道江辞睢一直没有被放出去的真正原因,是他想让江辞睢当废弃的棋子,可外人只看到太子的负荆请罪,处处为了幕僚奔走。”
裴父皱眉,“江辞睢好歹跟了他几年,他怎么就轻易放弃江辞睢。”
“我听闻太子有样东西不见了,他手底下有人看江辞睢不顺眼,便将他供出去,虽太子表面说是信江辞睢,可又谁知太子真的没生间隙。”
裴少韫负手而立,拔高的身影宛如竹节,清瘦,高挺,俊朗的面容上是温润的笑容,可狭长的眉眼里流露着恶意。
裴父见怪不怪,这孩子从小心性凉薄,当时婉儿曾在他面前哭着说,这孩子心太冷,要不再生一个。
彼时他忙于朝中事,好说歹说地哄着婉儿是不是多心了。
可他余光注意到不足三岁的裴少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也不知道听到多少。
他心下一惊,发现裴少韫看他们的目光薄凉,不近人情的模样,完全的不像是普通孩子。
后来亲眼撞见三岁童子,冷眼旁观贴身小厮在湖中求救,甚至还不让人靠近。
裴父勃然大怒,命人救下小厮,随后将他押到祠堂,痛心疾首地问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三岁的孩童面无表情地看他。“我想看他死还不行吗?”
裴父莫名地打了寒颤,冷着脸训斥他。
“你知道什么叫死吗?”
“我知道,尸口臭腐,一身晦气物。”三岁的幼童有条不紊地阐述自己的想法,还对他说道。
“我以后也会死,母亲和父亲也都会死。”
“够了。”受不了的裴父当晚训斥了他好几个时辰,可一点效果都没有,于是为了训诫他。
裴父亲自带他去见识了一下,死囚犯受刑的画面。
谁知裴少韫起了兴趣,对着他面无表情道:“我以后也要行刑。”
这可把裴父气坏了,明明是让他见识下死亡多可怕,可这孩子竟一门心思想当施刑之人,在看他目光渗人,想要亲自动手后。
裴父为了改正他的观念,将他关在裴府三月,也许是知道这样不对,裴少韫之后学乖了不少,婉儿都忍不住向他求情。
裴父以为他真的是学好了。
可后面婉儿的死,还有其他孩子的莫名其妙地死,后来裴府被他折腾得只剩下他一个男丁,裴父心累,只能睁一只闭一只眼。
这么多年下来,裴父有心无力,也知裴少韫不是池中之鱼,于是用心栽培,久而久之,他都忘记此子的本性。
眼下再看他轻描淡写地说着这些话,裴父禁不住心中疑惑道。
“江辞睢是你要娶的江小娘子的兄长。你不帮忙吗?”一副瞧好戏的样子,令他看不懂。
“他与江小娘子又不是亲兄妹。”再说,裴少韫危险地半眯,他想到近日的梦里,全都是他们兄妹形影不离的画面,着实令他升起无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