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宋叔见了,上前道:“公子是在找阿白吧?它在隔壁萧公子那里呢。”又过去了?当时回京的时候,赵凉越就从宋叔嘴里知晓,自己不在的时候,那小东西机灵得很,经常翻墙去隔壁讨吃的玩的,时间一长,那怕自己回来了,阿白也时常往隔壁跑,五天有三天看不到猫影,就差把窝也挪过去了。赵凉越叹了口气,道:“哎,一整院子啊,都开始胳膊往外拐了。”房顶上,“胳膊往外拐”之一的柚白心虚地从往下看了自家公子一眼,心里纠结了一番,还是悉数交代了:“公子,其实是褚大人让我骗你的,但他是为了你好,我就没拒绝……”赵凉越抬头看了眼挂在房檐的柚白,一张脸上全是委屈和悔意,他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敲了敲一旁桌子,道:“前日有从城西带回的糕点,放你房间了。”说罢,转身回房间拿了个东西装进袖袋,然后提步往门外走。檐上的柚白眼睛一亮,喜滋滋乐道:“有糕点吃,公子最好了……等等,公子你出门去哪里?”赵凉越:“去隔壁逮猫。”赵凉越在萧宅找到萧瑢时,萧瑢正在用一根狗尾草逗着阿白,阿白则很卖力地追逐扑抓着,虽然从来没有抓到过,但显然乐此不疲。“你来了。”萧瑢挥手让仆从看茶,手里逗猫的动作却是未停,还特意引着阿白做了个空中翻给赵凉越看。赵凉越坐到一旁,轻咳了一声示意,阿白却相当没眼色地直接忽略,猫眼里只有那根随处可摘的狗尾草,与离京前那只粘着自己的雪球判若两猫。萧瑢噗嗤一笑,将狗尾草往赵凉越这边一扔,阿白一跃跳到赵凉越膝上,随后好似才发现自家原配主子的存在,喵呜了几声,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赵凉越。等赵凉越同逆子一样的阿白温存了一会儿,萧瑢才开口:“昨日褚大人来了信函,让雪枋院调察一个唤作洺埖公子的人,说是与夜渊有关。”其实不知不觉间,尤其是经过宁州一事,雪枋院和褚匪早就已经站到了同一线上,但不知为何,两方还是保持着这种买卖关系。赵凉越曾经拿这事问过褚匪,但对方面色严肃,却是说了句不着四六的话来:府上金银珠宝多的用不完,爱花钱罢了。赵凉越自然不信这鬼话,但也没多问。一是问了褚匪也不会说,他很多事自有打算,赵凉越也并没有逼迫他人开口的习惯。二是问着问着,就更容易勾他犯病,又说出些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浑话来。“洺埖公子,这我倒是没有听说过。”赵凉越问,“他在夜渊是什么分量?”“褚大人说,他就是克里缇。”萧瑢晃了晃手上的牡丹绫绢扇,轻敲一下桌沿,道,“我之前也没听说过,这人看来是个不好对付的棘手人物,而且我估摸着,雪枋院之前莫名消失的一些眼线,就是同他有关。”赵凉越想了想,道:“应该是王岘死前交代的,错不了。”“说起来,现任兵部尚书郑修前日倒是暗中给我递了个消息,是有关柚白的。”萧瑢说着将一封带血的私信递给赵凉越,道,“这是在从王岘以前手下那里截取的。”赵凉越打开看了一遍,又看了眼落款时间,皱眉道:“看来远在去宁州之前,就有人开始怀疑柚白的身份了,那时王韩应该还没完全决裂,如此,便不知是王韩怀疑柚白身份,还是夜渊那边怀疑了。”“无论是哪边,都要提早做准备了,只要旧案一天不曾昭雪,柚白的身世就会成为对方握在手里的一个重大把柄,还有,”萧瑢看向赵凉越,问,“你想好怎么告诉柚白了吗?”赵凉越的眉头皱得很深,那双素来清澈坚定的眼中此番多了些许迷茫和犹豫意味。半晌,赵凉越道:“实不相瞒,我原本想的是一辈子瞒着他,让他一辈子平安快乐就好。”“柚白那般高的武功,不引人注目太难了。”萧瑢起身,看着天际飞鸟掠过,道,“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褚大人也在背着你调查柚白的事。”“师兄他?”“你们瞒着他有什么用,怕他知道后愧疚和痛苦吗?你们太小看他了,当年的京都比如今更像地狱,一个从地狱出来的人,无论现在发生什么,有多痛彻心扉,他都会朝前看的。”萧瑢默了默,收回目光看向赵凉越,道,“柚白其实长得并不像武安侯,这于他是好事,但他的眉眼实在是像极了武安侯夫人,虽当年武安侯夫人多病,不常见客,可到底还是有人见过的,其中便有褚大人和韩闻蕴。”赵凉越回想了一番,道:“所以,师兄他在很久以前就开始怀疑柚白身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