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带伞了。”常青叫。她最讨厌下雨天,因为自己不是一个喜欢拿伞的人,这点要怪王辰。“你可以回去拿。”王辰提议。“为什么不是你回去,而是我回去?”“你想要伞的。”他嗤笑。难道不是谁想拿,谁回去拿。他是不怕淋雨的。“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王辰:“……”现在可以分手吗?常青趴在他的背上埋怨他:“……想我当初,被我姥姥教导的特别好,办事情特别的有条理,自从跟了你以后,做事情就随心所欲的很,毛手毛脚……”她在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背,王辰走的也不是很快。不清楚是背不动,还是故意放慢了脚步。不过这样的天气,看起来前者的可能性大些,毕竟雨势不算是小,要么就是他昨天没洗头,今天打算一边走一边洗个头。“跟了我以后,就学坏了。”他淡淡道。雨水打在她的背上,走到街口,说什么她就不让背了,难为他一段就好,一直难为,自己也会舍不得的。“趴着吧。”他说。常青还是跳了下来。他们这样走,回去以后非感冒了不可,再说也不好看,大马路上的秀什么恩爱,秀恩爱死的快。她还想活的时间长点。拽着他的手跑。“跑呀,这么大的雨。”傻!还说他灵气逼人,简直就是傻气逼人。拽着他跑,她说背就背,她说跑就跑,全部都是她在引领着,常青的脚踩过水坑,水坑里的水溅了起来,空气是冷的,但是她脸上的笑容是暖的。即便如此,还是淋了一个落汤鸡。站在街口打车就打不到了,站了好半天,眼见着出租车停了下来,停的还蛮有意思的,这一条街上不知道站了多少个人都在准备打车,因为车不好打,几乎三两步就有个人,王辰他们是先来的,但是这车停的就有点靠前,前面的女人看看王辰常青的方向,然后准备上车了,雨势越来越大了,继续等下去,不清楚什么时候才能有车,抢就抢吧。“快跑。”王辰突然拉着常青往前跑,敢在那个女人之前拉开车门,推着她上了车,自己也跳上车,站在外面的人有点郁闷,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停顿那一下的。看着前面的车开走,心想,拼个车呀,这样的天,怎么一点友善都没有呢。说好的彼此友爱呢。姐妹!你刚刚也没想和人家友爱呀,你能上车,你也跑。王辰的头发都淋湿了,前面的司机说着,这一会下的雨越来越大了,他是喜欢这样的天,下的越大活越好干,脏是脏了点,不过不缺打车人。平时都是拉上就走,这个时候也能挑挑个人,两个以上的不拉,三个人空车都不会给停,一个人的最受欢迎,因为沿着路运气好的话,还能拼两个。常青看着那雨水顺着车窗下滑,果然满大街都是打车的人,这司机今天可能比较倒霉,沿路就愣是没拉到一个顺方向的,只能把王辰和常青拉到地方。下了车王辰给钱,常青等他,等他付好钱跑下来拽着她跑。“下次别等,自己找地方躲雨。”冻的都有点发抖了。跑上楼,进了门以后她直接跳到了他的身上,不过今天不走运的似乎不仅仅是那个司机,还有他们俩个小倒霉蛋。暖气停气了。这样的天,说停气就停气,屋子里还能呆吗?冷刷刷的凉意不停往骨头缝隙里面钻。一开始还不觉得,那个时候都在享受,享受着自由享受着浪漫,享受着爱,等过了那个劲,人就格外不舒服了,太冷了。实在太冷了。有暖气的时候不觉得,没有暖气,就特别明显。王辰的这个被子有点薄,常青想,他的钱就都花到了看不见的地方,这个被子有三斤吗?这边的天气偏冷,所以到了冬天哪怕家里有暖气的,家里也还是会准备一些厚重的被子,常青以前在老太太那盖的是一床八斤的被,从棉花的流行到毛衣被,毛衣毛裤一类的全部打到一起,然后是羊绒被,羊毛被进化到羽毛被鹅毛被。全部都是她姨妈搬腾来的。临床经验盛明安对常青的好,体现在各个方面,来自全方位的关心,虽然有些方面可能外人觉得管的有点多,但事实上她是大事小情能尽心的全部尽心,那一床一床的被子可不是自己家盖的臭死烂够再拿过去给老太太和常青,而是真的自己家买完,私下立即给老太太和常青补一份,好吃的不短,好用的不短,甚至就连常青念书时期的参考书,都是她给解决。屋子里没暖气,只能窝在被子里,原本打算闹一闹,出了一身的汗,结果他睡着了。王辰睡着了。常青看了看他的脸,确认他是睡着了。心静自然凉,心不静这屋子里也挺凉的。他这几天一定休息的不好。常青接下来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往他这里跑,就像是她说的,她先要跟着院里的医生去连山县,然后其次主任又派了一个私活给她。卢伟山也跟着来了,不知道是求了谁,还是去哪里讲了什么,意外同行的人里就有他一个,这一路也没见他说什么话,大多数人家都是自己一个人玩。就瞧着常青忙前忙后的,不停地拍马屁,这拍的这个起劲啊。他扭着头,看着车窗外的风景,极其嘲讽地扯了扯唇角,常青算是他认识这么多人当中最会钻营的一个,小小年纪脑子转的非常之快,侍候人似乎就是她的本能,去讨好迎合别人也似乎就是她的强项,车上安静极了,两位大夫也不喜欢讲话,常青也不讲,卢伟山自己品味着常青这人,只觉得虚伪至极。可能走上社会,这样的人会逐渐多起来,他也需要习惯。连山县这地比较偏,这地方比较出名的就是这里与偶一种很特殊的心肌病,病发者女人多数都是年轻的女孩,一旦病发会迅速导致心率失常,心力衰竭,死亡率非常之高,车子抵达附近的医院当天正巧撞上了一例,医院里的医生都在等待着专家的到来,其实他们自己也清楚,希望不大,不是没有过其他地方的专家过来。常青拿到了病例,详细看了一遍,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治疗方案也都是正常的,可不起作用,有点奇怪,送到两位医生的房间里,三个人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说是会,其实就是两位大夫闲聊,常青旁听,顺便打杂,老大夫呢就是怕麻烦,怕折腾,这人上了年纪到处就跑不到了,能坐着就不想走着,小常这人呢比较好使唤,叫她去做点什么麻溜就去办了,记忆力又好。卢伟山从房间整理结束以后想着过来瞧瞧,万一有什么需要自己做的,就顺路过来,经过门口就见里面人都坐着呢,自己有点苦恼,又开晚了。比表现,他怎么比得过专业拍马屁的。叫什么常青,干脆改名叫马屁精算了。“嗨,坐呀。”常青起身给他拉了一张椅子过来。“这几份病例没有问题,一会去门诊看看。”牛老还是主张过去亲眼瞧瞧。他觉得可能问题和当地有关系,为什么这个地方这个病高发,那就一定有高发的原因,只是这个原因现在还没被找到而已。紧连着门诊也有去,患者也有见,还是找不到这个原因,果然他们一呆就是五六天,期间琴琴打电话过来,常青那电话信号不是很好,一会有一会没有的,只能出去接听。随口提了一句这里的情况,倒是赵琴琴脑子转的快:“就没查查水土里缺不缺什么东西。”常青脑子一闪,是啊。和牛老沟通了一番,老人家也觉得可能是这方面存在问题,如果是这个问题的话,那就用不上他们了,他们不是这方面的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