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看了那点心一眼,有些蠢蠢欲动;但看见那药,却又摇了摇头,“我同魏长命不一样,我是受了内伤。喝汤药无济于事,还是得自己调息慢慢恢复。”
她说着,朝着一旁的床上看了过去。
魏长命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他的脸长苍白如纸,上头还萦绕着淡淡的黑气。
“顾甚微。”
顾甚微听着韩时宴的声音,头皮有些发麻,果然被韩时宴识破了!
她讪讪的端起那碗汤药,一口气咕噜了下去,又赶紧拿了一块点心,塞进了嘴中。
韩时宴见她精神尚好,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们分开之后,我同长观便出宫想要去搬救兵。结果刚出宫门不远在朱雀大街上遇到了李三思护着官家进宫。禁军已经返回城中,城门关闭街上的百姓全都已经返回家中。”
“我是跟着大部队一起进的宫,后来的事情你便都知晓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太医已经给魏长命解了毒,他吉人自有天相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韩时宴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坐在床榻边一直都没有言语的张春庭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这么晚了,韩御史还赖在我们皇城司不走是做什么?”
“我们皇城司可坐不下这么尊大佛。你有这么多心思,不如用到官家身上去。他这会儿受了惊吓,正是你表现的好时候。指不定日后官家想要砍韩御史脑袋的时候,还能回想起你如今的用心,饶你一条小命。”
不等韩时宴回怼,张春庭却是又朝着顾甚微看了过去,“你就是这么教自己手下的么?”
“前来探病也一不吭声,二来两手空空,三不带笑……不知道的还是以为是来上坟。”
顾甚微听得无语,“安慧,你直接进来吧!”
“李三思忙着抓人,张大人今日没有嘴替你骂,竟是亲自上阵了。累不累?渴不渴?若不是魏长命替你挡了一下,今日我们可不是得守灵上坟。”
张春庭正想要开骂,思绪却是被床榻上传来的思绪声给打断了。
那呼噜声先是十分轻微,紧接着便大了几分,它像是试探一般,感觉没有什么危险,便放心大胆的震耳欲聋起来。
屋子里一阵寂静。
张春庭看了一眼进门来的安慧,又看了一眼躺在床榻上打呼噜的魏长命,险些没有咬碎一口牙。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魏长命的额头,见他并没有发烫这才放心下来。
“不争气的兔崽子……”张春庭嘀咕了一句大袖一甩,朝着门口走去,见顾甚微不动弹,他无语地转过身去,“蠢材,还不跟上来!”
他同魏长命认识这么久,可还是头一回有小娘子来探望他。
更何况这还是他在危急关头,都惦记着的姑娘。
皇城司十有八九风水不好,要不一个两个的都是不开窍的朽木。
张春庭想着,朝着门外看了过去,绿树在月光下摇曳着,果真是春日啊!
“我在官家那里,替你讨了奖励,飞雀案会重新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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