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汉是个痴情种,沈许氏病故后,他颓废了许久。
本想跟着一块走的,但又见孩子未成婚,总是叫他于心不忍。
待得孩子成了婚,又生了孙儿。
有了新的寄托,他对死亡也没了那么多的热衷。期间有人还给他做媒,但沈老汉心里一直顾念着亡妻。
沈无衣脑海里想起这些,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悲悸来。
倘若沈许氏没死,沈秀才还在,祖孙三代同堂,该是一件多么温暖之事。
祭祖这事儿,多少有些沉重。
新春的早饭还是大家在一起吃,因人多的缘故,府内热热闹闹,将沈老汉早间的抑郁一扫而空。
本以为在这京城里举目无亲,也不会有人上门拜年,未想,待得早饭过后,卫子琅便提着大堆小堆的东西上门前来拜了新年。
沈老汉对卫子琅还是打心底喜欢的,尤其是知道他又有娶沈无衣的心思,打心里将此人当成了自己人,见着他来,欢喜不已。
入到花厅之后,卫子琅先给沈老汉拜了年,说了一堆的吉祥话。
沈老汉心里开心,又给了卫子琅一个大大的压岁钱。
期间,沈老汉叫沈无衣斟差,在沈无衣将茶杯放在他面前的瞬间,男子抬手,似做无意的触碰在了她的手间。
男子的手间带着缕缕微凉,落在沈无衣的手心时,只觉着一阵酥麻从手心缓缓入心间。
心里一酥。
抬眼看他时,又见他对着自己似笑非笑,趁着无人发现,还给她眨了个眼。
这人——
摆明了就想要调戏她啊!
沈无衣眼眸一眯,正欲要抬手,却见沈无忧轻咳了一声,狭长的眸子看向了卫子琅,以沈老汉听不见的语气道,“原来你都是这般勾引我家丫头的。”
被抓了个现行,卫子琅却没有半点的恼羞成怒,反而笑花了一张脸,不理会沈无忧的话,只与沈无衣道,“无衣妹妹,新年好!”
“新年好!”沈无衣不着痕迹的收回手,只当方才之事未发生一般,走至沈老汉身边坐正了身子。
沈老汉未曾发现方才那一幕,仍旧对着卫子琅一副笑眯眯的模样。
卫子琅这人是个惯会说话的,三两句话便将他逗得哈哈大笑。
有客来,自然是要留下吃饭的。
沈老汉见自己在,三个小辈几乎都围绕着他说话,便起身道,“我这一把老骨头的,老了老了,昨夜睡得有些晚,今日又起得早了些,困了!去歇会!”
说着,则又吩咐沈无忧道,“你好好的招呼招呼客人,咱们家呀,无甚规矩的,千万莫要卫公子见怪哩。”
“爷爷说得什么话!”卫子琅也随着起身恭送沈老汉,“晚辈总是叨扰您,您莫见怪才是。”
沈老汉嗤笑一声,与卫子琅客套两句后,便走了。
待得沈老汉一走,屋子里只剩下了沈无衣、沈无衣、卫子琅三人。
未曾发现卫子琅对自家妹子有想法之前,沈无忧待他如过命之交,如今瞧见他,心里总有那么几分不得意。
双手环胸靠在了靠坐上,沈无忧眸子不眨的看向卫子琅,“我真是做了一件引狼入室的傻事儿,让那凶恶的狼叼走了我家幼崽子!”
二人关系极好,卫子琅知晓他不过就是嘴上不饶人罢了。
笑道,“无忧兄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