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刘洵
陈松意目光变得凝重起来,&ldo;这就是他的名字吗?
&ldo;不错。
师父告诉她,&ldo;这就是我们天阁最大的叛徒的名字。
陈松意不由得握紧了手指,在她手边,剥下来的橘子皮还放在石桌上。
在这之前,她只从刘氏那里听过他的一些事情,从小师叔那里听过关於他跟天阁的联繫,而师父此刻说的应该是更隱秘的部分,跟小师叔偷听到的半调子不一样。
她於是松开了拳头,专心地等待师父开始揭晓秘密。
老人眼中浮现出有些复杂的神色:&ldo;他曾经是天阁门徒,按辈分我应该叫他一声师叔。这个故事不算太长,我就从头开始说起吧。
在这个亭子里,他对着从快二十年后归来的弟子讲起了这个天阁最强的天才‐‐同时也是叛徒的出身。
&ldo;
他出身江南豪商,是那家的幼子,被当时的阁主看中,收为弟子,带回了天阁。
&ldo;在成为天阁弟子之后,他以常人难以想像的速度崛起,成为了当时的天阁第一人,在各门术、技上都达到了同辈难以企及的境界。
对当时的天阁之主来说,收到这样一个弟子,是何等的惊喜。
他所表现出来的潜力,在眾人眼中甚至预兆着他能把天阁带往一个更高的高度。
而在听到道人出身江南富商之家的时候,陈松意就迅速把刘氏跟他联繫到了一起。
他会选中刘氏为突破口,不是无缘无故的,以血脉为凭依发动的术,威力更强,也更为稳固。
刘氏母女能从普通人变成以道术摆弄命运的高手,应当也是因为和他有着相同血脉的缘故。
那时候,刘氏能从昏迷中醒来,秘密回到京城,没有在京城现身的道人,是否在通过她的眼睛,观察着京城的变化?
&ldo;融匯贯通了阁中的术和技之后,他很快就开始自创新的术。
师父说到这里顿了顿,才道,&ldo;松意,你知道我们天阁选择阁主的標准是什么吗?就是要在六门术、技上都有所造诣,而不是像为师跟你小师叔一样,只偏於其中一门或者两门。
&ldo;而在这之外,他最醉心的就是道术,在学完阁中的道术之后,他自己又创造了很多术。为师虽然没有教过你,但是你现在也学会了不少,其中有一部分便是他所创的,可以说。他的存在令本门的道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境界。
&ldo;可是人生有尽,而道术无穷,每一个进入天阁的弟子在被传授道术的时候,他们的师父都会告诉他们。要对道术保持敬畏,不要乱用。
陈松意点了点头。&ldo;师兄也说过。
&ldo;但是对你这位师叔祖来说,这些是约束凡人的规矩,不是用来约束他的。他比所有人都走得远,也比所有人都有野心,就是他才改变了天阁传授道术的规则,当时的阁主‐‐也就是他的师父‐‐欲把阁主之位传给他,在发现他在走向禁忌领域的时候阻止了他,並让他在天之极反思,勒令他不准再碰道术。
&ldo;这就是他反叛之源了。对他来说,这世间没有什么比道术更重要的,师门、自己还有底线,一切都不重要,所以他最终叛出了师门,並很快就违反了生死大忌,踏出了那禁忌的一步。
&ldo;什么是禁忌的一步?
陈松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听师父反覆提起了这个词两次。
师父看着她:&ldo;就是像我一样,让本该已经死去的人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这就是&lso;术&rso;的禁忌领域。
一旦踏进去,就可以逆转生死,改变一切。
陈松意的心颤抖了一下,这也就是师父对她做的,但是不是现在这个师父,他跟道人不一样。
道人是主动越过了这条界线,而师父是在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被逼着踏过了这条线,而且得到的力量也没有像道人一样用在自己身上。
&ldo;小松意,你是阴差阳错走上了这条路,容镜应当跟你说过,要对道术保持敬畏,不要违反生死,不要乱用,不要沉溺於其中,迷失自我。
&ldo;刘洵踏过了那条界限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他,道术的世界对他来说越发的宽广,只要看过了那后面的世界,就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保持理智。
&ldo;他想要更多的寿命、想求长生以达到术的极致。天阁花了两代人的时间,才搞清楚他在踏过那条界限之后得到了什么,他得到了夺中原气运化寿之术,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目光会落在王朝的气运上,会耗费心血布下这么多的局,来谋夺气运、以修长生。
&ldo;大齐是如此,前朝也是如此,前朝原本剩下的二百年气运被耗尽,不过令他延寿一甲子。王朝覆灭,战火纷起,生灵涂炭,用那么多的人命堆叠起来的不过是他的长生。
&ldo;大齐原本的气运绵延能有四百年,他如果夺取成功,就能起码有三甲子的时间高枕无忧。而且这样一次次等到王朝兴起再去布局对他来说似乎太过耗费心力,所以他才想要将下一个王朝也直接握在自己掌控中,一劳永逸,这就是为什么他会成为草原王庭的国师。
因为在大齐覆灭之后,下一个中原主宰就是草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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