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行至此,看了一眼烧焦的树跟从草木间瀰漫开去的雷火,就伸手拿出了一只酒壶。
隔着白雾又隔着风暴,陈松意看不真切他的神情,只看他的动作中,都感到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机牵动。
他取下壶盖,在其中倒入了酒,然后信手往天上一泼。
霎时间,天地间就响起了细密的雨声。
先势小,后变大。
伴随着云间滚动的惊雷,雨水冲刷向地面。
在漕帮总舵,陈松意&ldo;作法
召集来的风雨,不过是她算出来的。
她开坛做法,也只是为了鼓舞士气而装腔作势。
但潭边人召来的雨却跟她不一样。
这道雨完全是在天地间凭空生成,施术者的术法神妙,不知高过她几何。
很快,地上燃烧的雷火就被雨水浇灭,匯聚的乌云也因为雨势的降下而缓缓平息。
唯有深潭上空的麒麟仍然陷在困战中,元气还在通过缺口不停流逝。
站在岸边的白衣人於是又再倒了一杯酒。
陈松意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见到他以指为笔,在杯口上划动。
伴随着他第一笔划下,深潭上空的气流发生了变化。
风暴一滯,混乱散开的气流在深潭上空凝聚。
随着他一笔一画,无形气流凝出了字。
他在画符。
符落在纸上,不过是方寸之间。
他却以杯为潭,牵动天地元气,在深潭上空落下一道符。
意识到这一点,陈松意顿时凝神於目。
她全神贯注去看那一道符的书写,让那笔画气韵隔空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现实里,她开始同步。
所有人见到这位蒙着脸的年轻道长抬起了手。
他的形容不修边幅,手指却很干净,像少女青葱。
烛台上的光芒一闪,仿佛有无形的气流割过,令他的指腹上凝出了血珠。
站在离她最近的位置,风珉可以最清晰地感受到陈松意的气机变化。
她人仿佛在这里,仿佛又不在,眼睛像是在看着陈寄羽,又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別处。
她的指尖落在了兄长的眉心,照着在白雾中所看到的符,没有丝毫迟滯的开始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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