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裴植那张脸,一想到昨晚发生的事,新愁旧恨一时间全都涌上了阎修的心头。
从两人先后入门,到一起参加科举
裴植考上了,自己却落了榜。
那时候的他,就想问一句‐‐凭什么?
凭什么他裴植就能得到赞誉,得到认同,可自己却得不到?
更令阎修羞愤的是,他落榜之后在江边借酒消愁,逃避现实,却听到裴植不打算做官。
他打算放弃功名去边关,到厉王麾下做一位谋士。
旁人在惊嘆裴植的瀟洒,阎修却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可笑无比。
他跟裴植之间,永远是这样,自己拼了命都得不到的东西,他却能轻易得到,然后又弃如敝履,仿佛在明晃晃打自己的脸。
悲愤、痛苦、绝望之下,阎修甚至生出了投江的念头。
如果不是有高人路过,把他从江边拉了上来,给他指了一条明路,他今日也不会坐在这里。
呲啦一声,阎修手中的纸碎开了一个口子。
他垂目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然后以一种慢条斯理又狠厉的劲道,将这张纸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细究裴植出现在漕帮总舵的原因,其实有跡可循。
这些年阎修虽在江南,在总督府当幕僚,为桓瑾的大业筹谋,也没有忘记收集裴植的消息。
他知道自己这个师兄风流浪荡,边关每一个有姿色的寡妇都跟他有一腿,也知道他为了厉王平定边关、征服西域的目標殫精竭虑,甚至到了要吃禁药来透支脑力的境地。
他身体不好,自然要去求医。
声名鹊起的神医出现在漕帮,他自然会跟过去‐‐
但是,他来掺和什么?
阎修眼中燃起怒火。
自己要对付漕帮,替总督大人把它收服掌控,他一个厉王的军师祭酒,来掺和什么?
像撕碎裴植一样把这张纸撕碎以后,阎修彻底地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要如何对付裴植,要如何借用这件事,把漕帮推入一个更加万劫不復的境地。
厉王在大齐的声望之高,无人能及。
这一点別说是景帝的那些皇子,就是景帝自己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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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这样一个皇族插手漕帮,疑似暗中在江南培养自己的势力,你猜我们心胸並不宽广的陛下会是什么反应?
阎修嘴角一勾,又露出了那种温和无害的笑容。
他心中已经有了祸水东引的计划,又可以除掉裴植,又能将景帝的目光转移到厉王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手下匆匆忙忙地从外面跑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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