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意看到她面纱底下那溃烂的伤口,还未开口,对方便像是先认出了她。
戴着面纱的女子放下双手,声音有些迟疑地响起:&ldo;是
永安侯吗?
陈松意点了点头:&ldo;是我。
没等她问&ldo;你是谁
,这戴着面纱的女子就转向了她,然后大拜行礼,重重地磕头。
&ldo;姑娘‐‐
陈松意伸手要去拉她,余娘却像被炭火触及到一样,在她的手指抓住自己之前就避开了,急声道:&ldo;大人!不要碰到我这染病之躯
我不洁。
陈松意的手定在原地。
她凝神於目,眼前的白雾凝聚又散开,看清了眼前人:&ldo;是你
是从红袖招活着出来,又带着罪证突围来到了京城,交给了付大人,自己站出来成为了人证,还在万安寺为顏清他们供奉了长明灯的余娘。
&ldo;你的身体
她的目光落在余娘面纱底下的溃烂上,&ldo;没有去请大夫?
&ldo;请过了。
余娘轻声道,刘相甚至为她请了宫中御医,只不过没有用。
她已经病入膏肓,毒素深入骨髓,这一发作出来就是绝境。
她剩下的寿命,比当初三法司给她验身的那个女吏预计的还要短。
余娘又重新拜了下去,额头抵着地面。
这一次,陈松意没有再阻拦她。
余娘对着面前的人真切地道谢:&ldo;我要代红袖招跟漕帮所有枉死的人,谢过永安候
他们在九泉之下能够瞑目了。
而她站出来,代替他们亲眼见过了审判,也可以没有遗憾地死去。
她终於支撑着自己起了身,在面纱后对陈松意笑了一下。
面纱朦朧,挡住了狰狞的溃烂。
她看起来还是很美丽,&ldo;一想到就差几日
我已经等不及了。
陈松意见她直起身来,转过头去看向殿中供奉的神像。
她像是在风中摇曳的烛火,一时燃烧得激烈,一时又仿佛要被寒风吹灭。
在余娘出神的时候,陈松意终於还是伸了手。
然后以让她无法反应的速度搭上了她的脉搏。
余娘手腕上的皮肤还是完好的,所以被陈松意搭上的时候,她只是条件反射地抽动了一下手腕,最终还是顺服地在她指尖停下了。
&ldo;大人不要担心,我还撑得到看他们死。
余娘道,&ldo;然后,我也可以干干净净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