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这才放心地离开。
陈母站在原地,却是在心里嘆了一口气。
她知道,儿子考上举人以后身份地位就变了,变成了值得拉拢的对象,只是没有想到这真金白银的攻势来得这么快。
在他们乡下地方尚且如此,不知道在旧都,一双儿女现在又如何了?
与此同时,旧都。
状元巷,陈松意他们所居住的院子里也堆放了很多礼物,大多是衝着陈寄羽来的。
陈寄羽不在家,他穿上了几个同窗好友在放榜之后,为感激他的妹妹这段时间对他们的照顾而赠予他的一套新的衣冠,去参加了鹿鸣宴。
这样一来,归还这些东西的责任自然就落在了陈松意的肩上。
若是换了別人,骤来要应对这种情况,怕是要手足无措。
但陈松意不论心性也好、经歷也好,应对这些都游刃有余,也不会落了这些人的面子,在他们这里落下一个兄长傲慢、不近人情的印象。
而在鹿鸣宴上见识过这位解元的风采之后,眾人发现接下来连日的宴会,他身上穿的都是同一身衣服‐‐仿佛每日穿回去洗了,第二日就再次穿上,並没有同样好的衣服来替换。
於是眾人便或多或少都知道这位陈解元是个农家子弟,家中贫寒。
在他之前,那个村子甚至都没出过一个秀才。
&ldo;我听说沧麓书院的学费可不低,就算他们倾举家之力也供不上他去读书,这位陈解元又是怎么去的?
&ldo;这就得说他运气好了,他本来在县学念书,三年前就想来应考,结果时运不济没来成,差点书都念不下去。是县学里的夫子惜才,用自己的关係把他推到了沧麓书院,沧麓书院把他特招进去的。这三年还免了学杂费,让他用工勤相抵,今日我们才能看见这位陈解元站在这里。
这个颇了解內情的人说完,人群中就响起一阵拖长的&ldo;哦‐‐
。
声音里明显带着嘲笑。
&ldo;农门贵子,也真是难为他了。难怪穿上锦衣跟我们一起站在这里,都还感觉得到他腿上的泥没洗净呢。
&ldo;那自然是没有钱兄这样大家族出来的底蕴的。
&ldo;哈哈哈哈
他们在这里说话並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从席间离开的陈寄羽在花木后面听得很清楚。
不过他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脸上却没有什么气愤、自卑或者受打击的表情。
那日乡试榜出来以后,副山长高兴坏了。
来这里低调了那么久,现在该是高调的时候了。
原本第一日考完,他依次问过他们破题的思路,心里就有了数,虽然没有预料到会这么好,但也早早定下了状元巷外最好的那家酒楼。
榜上有名的自然是开心,这次落榜的也很快放下了。
他们这一行人本来大多都是第一次来考,一次考不中还有下一次。
‐‐这次火候未到,就当是来提前体验。
於是席间人人都纵情恣意,一改之前的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