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迴荡在屋里,带着勛贵子弟特有的、对着这种人看不上的淡淡高傲,&ldo;他们跟谢家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位程夫人拿跟谢家的婚约来说事,只怕不是因为疼爱松意,而是因为他们捨不得放弃结这门亲。
陈母是第一次听旁人对程家的评价。
她放下了手,没想到在风珉眼中程家是如此的不堪。
她听出了程家人想拿松意来稳固地位的意思。
这种事一被灌输进她的脑海里,这些时日刘氏的那些表现跟话语,就都蒙上了一层精致利己的顏色。
陈松意听着风珉的话,心中既意外又有几分感动。
还是同在巷口相遇时一样,他大可以不必蹚这趟浑水,但他却帮了她。
老胡在旁也这么想,在背后指摘旁人的不是,哪怕是他们芝兰玉树的公子爷,也是会有损形象的。
让自己来说不就好了?
不过他想到公子爷那混不吝的紈絝名声,又释然了。
他们公子爷本来也不是什么在意形象的人。
风珉观察着陈母的神色,见她听进去了,这才继续道:&ldo;上一次我回京,已经代松意跟谢家说清楚了,她既认祖归宗,竹门对朱门,怕是不再相称。程家现在是病急乱投医,说得天花乱坠,可实际上,这桩婚事已经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ldo;原来是这样
陈母顿时失落起来。
这样一来,她之前的那些动摇犹豫,都成了笑话。
老胡见状,忙开口道:&ldo;不瞒嫂子你说,我也是憋了好久,我冷眼瞧着那程夫人是个城府深的,又舌灿莲花,事事牵着你跟陈老哥走。她那女
他想提程明珠雇混混的事,但一想她是陈家的养女,连意姑娘都顾着父母的心情,没说破她的真面目,於是改了口,&ldo;她那家人犯的事,上回撞到了我家公子爷手上,她多能耐,都打点到我们侯、咳,府上了。
‐‐这才有了这笔扩建院子的银子跟他手里的匕首。
看了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护卫一眼,风珉才换上了诚恳的神色,道:&ldo;对寄羽兄的才能,我是很看好的,等他来年高中,改门换庭,伯母又何须担忧儿女亲事?等来了京城,也不必担心与程家断了亲,只管来我风家,以我跟他们兄妹的交情‐‐
他本想说&ldo;难道还不能保一桩媒
,但看到一旁的陈松意,意识到自己再无所顾忌,也不该在她面前说这种事,於是换了说法,&ldo;难道还会不管你们吗?
这番话,说得让陈母终於忘了烦忧,笑了起来。
她说着&ldo;风公子自是不会
,感到患得患失多日的心终於放回了肚子里。
嘆了一口气,陈母看向陈松意,给她理了理鬢髮:&ldo;娘这是关心则乱,给你增添烦扰了。
连风公子都看得出她心烦意乱,何况是心细如髮的女儿呢?
她也想清楚了,就算不依靠程家,她的两个孩子也未必就会在江南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