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血染红了陆天衡的脸,也溅到了顏清身上。
随后包厢里刀光一闪,陈松意的右手手起刀落,一刀割下了夏侯岐的头。
这颗头颅飞了起来,滚落到地上,两只眼睛仍旧像毒蛇一样,死不瞑目地瞪着他们。
一切似乎在瞬间归於沉寂。
陆天衡口中溢出大量的鲜血,维持着挡在顏清身前、被夏侯岐的手穿透胸膛的姿势,目光开始涣散。
陈松意手中的刀也抵在了地上。
她半跪於地,在金针刺体又强行爆发的痛苦中喘息着,被束住的胸口如风箱起伏。
过了许久,她才抬头看向顏清。
看到仇人跟爱人同时死在眼前,顏清的目光像是凝住了。
她既像是在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少女,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在看。
直到陈松意的声音响起,才让她回神。
&ldo;对不起
她听见戴着面具的少女用发颤的声音对自己说,&ldo;我没能来得更早
没能救下你。
在那副睚眥面具后,少女的痛苦是如此的深重。
这痛苦像是不止来自她的身体,也来自她的心灵。
在看着父母兄弟、楼中姐妹一个个死去,甚至连承受了她所有爱与恨的陆天衡都挡在她面前,为了救她而身死以后,顏清原本以为不会再有人为自己而痛苦流泪了。
可是这个比她还小几岁的少女,却为她而痛苦。
她嘴角染血,对着陈松意露出了一个轻到像是虚幻的笑容:&ldo;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戴着面具的少女身体一颤。
顏清伸出了手,擦去了她面具上犹如血泪的一道痕跡,&ldo;你帮我杀死了仇人,还让我们知道了有人在意我们,这世间没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了。
顏清不知道自己的话对陈松意来说意味着什么。
从她回到这个时空以来,她就一直背负着常人难以想像的重担,在拼了命地向前奔跑。
因为有很多事情她该去改变,有很多人她该去拯救,但往往不是所有人她都能救回来。
就像今日这座小楼里这些姑娘。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顏清积攒起了力气,从地上起了身,又过来扶陈松意。
事情还没结束,她们不能待在这里。
在夏侯岐无头的尸体前,两人相互支撑着站在一起,看向楼中。
那些甲士已经被戴着饕餮面具的游天杀得差不多了,尸体堆积在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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