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肯见了。
沈定珠成竹在胸,穿着橙红配浅黄的衣裙,犹如翩然的蝴蝶,一脚踏入这深门府宅內。
她带着沉碧到了正厅等待,不过片刻,沉重的脚步声快速走来,门口人影一晃,沈定珠抬头,便见杜老那张严肃威严的面容。
「晚辈见过杜大人。」沈定珠起身,轻轻地福了一礼。
杜老神情透着浓浓的不满:「当初在你父亲面前,我早已说过,我杜德至平生最厌恶背信弃义之辈,杜家也早就与你们断了往来,你还三番五次地登门,是为了什么?」
紧接着,他再次逼问:「昨晚,老夫孙儿千钧在邀月楼里受袭,也是你指使人干的,是或不是?!」
杜老的语气,雷霆万钧,仿佛只要沈定珠承认,他马上就会让家丁捆了她送去官府。
然而,沈定珠气定神閒,那张极其貌美的娇面上,浮着几分不达眼底的浅笑。
细面娇娇,樱桃小口,轮廓漂亮的眼里,目光却是冰冷的。
「晚辈如今不过一介浮萍,哪里来的本事,使唤人去对付杜公子?杜大人,您真是冤枉我了,不过,晚辈也听到了一些传言。」
「您的长房嫡孙杜公子,在外伙同三教九流,吸食五石散,夜夜笙歌达旦,这五石散自我朝开国以来,就是律法禁药,但凡吸食,无论王孙贵族,亦或是布衣平民,皆要重罚流放。」
「晚辈生怕杜大人忘了这回事,特来提醒,顺便敘旧。」
杜老盯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花白的鬍子微微上翘。
他冷冷说:「沈家小女,你素来聪明,但你別以为这么说,老夫就不知道你的想法。」
「如果你想用千钧来威胁老夫,让我投入寧王势力,为寧王效忠,那老夫劝你,少费工夫。」
「千钧他做错了事情,一会,老夫就会押着他去官府,就不劳你跟王爷操心了!」
大义灭亲?
沈定珠不信。
杜千钧是杜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杜老的儿子早已病逝,送唯一的嫡孙去坐牢,这个老腐朽定然捨不得。
沈定珠面上保持着浅笑,眸光清冷,自带疏远的艷绝。
「杜老如此秉公执法,晚辈自当佩服,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晚辈这就离去,不让您再烦心,只是,临走前,有一些话,不得不说。」
沈定珠终於收敛了笑容:「杜老您是老派忠臣,效忠大晋的江山和王朝,这属实让人敬佩,可您有没有想过,五石散既然一直是禁药,在坊间销声匿跡多年,为何突然之间再次出现?」
「您不愿细想,晚辈来点破这个疑惑,那是因为当今圣上信奉丹药,多数人为了討好皇上,趋之若鶩,搜罗民间延年益寿的偏方,五石散这才死灰復燃。」
「您作为两朝臣子,自然应当明白,五石散残害身心,多少世家大族因为这一味小小的禁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皇上明知却不杜绝,这就是您要效忠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