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卒一顿:「什么声音?」
船夫眉心一跳,指着外头说:「他们在隔壁放了刚刚捕捞上来的鱼,动静大了点,官爷別介意。」
他连忙塞了两个金锭子给对方。
士卒没有接金子,狐疑地走到隔壁船厢,果然看见两个人正在处理鱼篓子。
於是,他这才转身走出船厢,顺嘴道:「你的船不能停留太久,今夜子时之前不走,明日就要重新盖章,这是京城里传来的新规矩,所以別怪我没提醒你。」
「是是是,感谢官爷,这是孝敬您的,去喝杯茶,歇一歇……」
沈定珠在神像里面,听着他们的对话声逐渐远去,心里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落空了。
如果快到崇州了,这证明她马上要被送到北梁去了。
看来就是长胜王和他儿子齐靖西搞的鬼!
方才那二人的话,也给沈定珠提了个醒,原来她被藏在陶瓷做的神像里。
可陶瓷都需要冶炼,这些人是怎么将她塞进来的?
船只航行在江河之上,大概是为了躲避大关口处的士卒,他们的船走了水波起伏的小路。
一路上顛簸不断,沈定珠本来躺的姿势就不对,还来回碰撞,她竭尽全力弓着身子,不想撞着肚子。
可一个剧烈的顛簸过去,沈定珠的头撞上了坚硬的瓷器內壁。
她疼的倒吸气,眼冒金星,还没缓一会,又被顛的昏厥过去。
再醒来时,耳边传来激烈的爭吵声。
「你真是疯了,作为皇子,你不仅不想着復仇,还帮助长胜王那奸人谋害自己人,二哥,你真让我感到羞愧!」
是姜颂寧的声音。
沈定珠缓缓睁开眼,感觉嘴中干渴的厉害,她感觉得到,那两个伺候她的丫鬟至少很久没来过了。
正在她昏昏沉沉之际,外头传来严厉的男声训斥——
「羞愧?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如果你有用的话,贏得了晋帝的信任,早就让他派兵来支援,我何必投靠长胜王?如果晋帝早就派人过来,父皇根本就不会死!」
「我现在不过是弃暗投明,保住自己的性命罢了,而你,姜颂寧,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嫁给了晋国的沈游,就是因为喜欢他,你动了心,早就不能算是北梁人了。」
「你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用嘲笑我!」说着,男人挥手,「带走她,好好看守,还有那晋国的皇后,確保她还有气,一会给太子殿下送去。」
姜颂寧心头一惊:「你把昭元皇后也抓来了?姜承平,你简直混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晋帝发怒,会让北梁顷刻间被战火吞噬,你怎么敢无视百姓们的生死存亡!」
「少废话了,我的好妹妹,能活着已是不易,还管的了別人?把她带走。」
他说完,姜颂寧叫骂的声音,逐渐远去。
沈定珠缓了好一会,觉得自己饿的厉害,她可以不吃东西,但是腹中的两个孩子不能被这样折腾。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到自己所处的神像,被人搬了起来,不知要运送到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