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她感觉身上被笼罩上一层阴影,绣翠哭声一停,抬头看去,一个高大如山的身影,站在她旁边,挡去了她头顶惶惶的太阳。
因着背光,她看不清楚对方的样貌,却听出来了他的声音。
西追:「你这边的马餵了两次,草垛给我,我去餵后面的。」
绣翠白皙的脸上,鼻尖哭的粉红,她吸了吸,有些迷茫的看着西追:「将军,您是在跟踪奴婢吗?」
西追黑羽的眉头压下来,皱着:「这里是比武场,本将平时就在这里练武,分明是你一路走到了这儿,与本将顺路。」
绣翠站起身,拿手背胡乱的抹去眼泪。
她真是丟人了,光顾着一路疾走,根本没注意到,西追就在身后,怪不得那些宫女低下头,平时都愿意来跟她搭訕,这次却个个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原来是他在后头,她们给他请安呢!
「对不起将军,奴婢这就走。」绣翠将草垛放下,福了个身,就匆匆迈步。
跟西追擦肩而过的时候,他说:「你现在眼睛红的厉害,本将听说皇后娘娘颇为疼爱她身边的两名侍女,你如果不怕皇后娘娘担心,可以走。」
绣翠脚步停下来了。
西追说得对,若是让皇后娘娘知道了,还有沉碧他们,指不定心疼她。
绣翠从来不愿意给任何人添麻烦,故而她只能可怜的站在原地,因为她无处可去。
西追抚摸着马厩里的马匹,将草和水都填满,他没看绣翠,语气淡定道:「你不嫌晒的话,可以在这儿待会,将士们半个时辰后才会开始训练。」
只能这样了,绣翠低了低头,声音还有些沙哑:「谢谢将军。」
「不用谢。」西追拿起马刷,给马匹清理鬃毛,绣翠见状,默默无闻地也拿起一把刷子,走到旁边帮忙。
她没说话,只是时而帮他递个工具,或者帮他给马匹浇一瓢水。
几个小太监路过比武场,看了一眼里面,都觉得疑惑,他们窃窃私语——
「这刷马的活,什么时候轮到西追将军做了?」
「谁知道呢,肯定是马厩的小太监偷懒。」
「今早才刷过啊!」
「那就是西追将军体贴我们。」
他们討论着走了。
那边,西追看见绣翠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他便道:「其实哭也没什么不好的,有人流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而有的眼泪,是因为伤心。」
「你伤心而哭,不用觉得丟人,是人之常情。」
绣翠沉默地听着,她与西追之间,就隔着一匹马。
西追:「以前在边疆的时候,也有姑娘伤心了想哭,不过她们也不想被人看轻,更不想在外人面前落泪,所以她们发泄的方式很特別,你要不要学?」
绣翠不解,抬起头来:「什么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