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登时看向春喜,拔高嗓门:「你胡说什么?好你个泥腿子,如今也敢说起姑奶奶我的不是了?」
她指着春喜和绣翠:「你们两个相好的,抱团欺负我,是不是?」
绣翠嚇得脸都白了:「沉碧姐姐,这话可不能乱说!」
宫女不管是跟太监还是侍卫,都不能私相授受,一句话就容易招来死罪。
春喜也连连告饶:「算我多嘴,您口下留情,行不?」
沉碧见他俩害怕了,这才得意地昂了昂下頜,还不等她说话,身后就传来一道威严的女声:「沉碧!」
沉碧回头,看见沈定珠虚扶门扉,立在一片绚烂的夕阳余辉中。
她神情严肃,姣好绝丽的面容上,一双美眸黑沉沉的,未起波澜,可朱唇已经抿起了不悦的弧度。
三人顿时灰溜溜地走到沈定珠面前,齐齐低头请安。
沈定珠眼风一扫:「本宫平时太过纵容你,才让你如此无法无天,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沉碧自觉委屈:「娘娘,是绣翠先……」
「还想狡辩!」沈定珠厉声打断,艷绝的面容,因薄怒而生起微红,乳白的胸口随着气愤起伏,「你太让本宫失望了,宋嬤嬤。」
「奴婢在。」宋嬤嬤连忙上前。
沈定珠回过身,不看沉碧:「你代替本宫,掌摑她十下,小惩大诫。」
眾人惊诧,沉碧亦是错愕:「娘娘……您,您要打奴婢?」
她哭闹起来,仿佛天塌了一般:「奴婢从小就跟在您身边,娘娘最苦的时候,都是奴婢陪着熬过来的,您却要为了外人的三言两语,掌摑奴婢。」
沈定珠闭了闭眼:「将她押去瑶光宫门口,让来往的宫人都看清楚,口不择言、以下犯上的宫人,即便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一样照罚不误。」
「春喜,你还愣着做什么,拖她下去!」沈定珠再一催促,让春喜从懵懂中惊过神来。
沉碧哭闹不休,直言要一头撞死,春喜也没办法,只能与另外一个小太监半拖半拽:「沉碧姐姐,你就走吧,別惹娘娘生气了。」
绣翠连忙跪下来,替沉碧求饶,宋嬤嬤也忍不住说了两句好话,其余的宫人,包括月白在內,都苦苦劝说沈定珠。
然而,沈定珠只是微微沉眸,便转过身,绝美的模样,像一朵带刺牡丹。
夕阳点燃她眼中的赤金色,美人目光灼灼,肩上仿佛披着彩练一般,冷冷道:「有错该罚,你们再求情,就跟她同罪。」
眾人一颤,只能噤声,低下了头,唯有绣翠,还跪在地上,为沉碧的遭遇兀自流泪。
当天夜里。
萧琅炎的御驾来了瑶光宫,天色黯淡间,他走下龙輦,就看见一个单薄的背影,跪在暗影交错里。
「那是谁?」萧琅炎皱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