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点胆子?」
沈定珠这时不跟他爭,反而转身将脸也埋进他的怀里,双手伸去搂住他的脖子。
一道娇软的闷闷声传来:「妾怕。」
萧琅炎眸色黑如泼墨,他微微一怔,鸦羽般的睫垂下,感受着怀中娇软温冷的身体。
他心头一处地方被化软了,情不自禁地捏住沈定珠的后腰。
「怕什么,本王在。」萧琅炎声音有些喑哑。
不一会,马车停了下来,沈定珠竖着耳朵听,听到陈衡跟什么人交谈,那人例行查过令牌和马车的標徽,便放行了。
随着马车向前,帘子轻轻晃动的片刻,沈定珠侧眸,看见外面火光明亮,守卫的人穿着禁军的银鎧。
原来是要进宫?
可是,宫中都有下钥的时辰,晚了就不能进了。
马车一路行驶到內宫后门,沈定珠才头顶黑沉沉的墨夜,素手扶着萧琅炎的胳膊走了下来。
夜色愈发寒冷,她怀中的暖炉也半温了,萧琅炎索性让她将炉子扔在马车上,随后,为她紧了紧大氅。
他大概是喝了酒,眸色虽黑但熠熠。
沈定珠贴着他身边行走,陈衡在前头开道,周围的石角宫灯里的光芒晦暗不明,随着风来而微微摇晃,将三人的影子照若鬼魅。
他们停在一处看似冷宫的废庭前。
陈衡推开门,沈定珠便看见,一个荒芜的宫殿前院。
她眸瞳紧缩,顿时抬头看去,只见牌匾上,写着:玉衡殿。
怎么会来这!
沈定珠被萧琅炎拥着向前,沈定珠慢慢看着这间並不陌生的宫殿,前世的记忆如海水一样汹涌扑来。
她刚进宫的时候,就被萧琅炎安排住在这里。
陈衡已经点燃了石子路两边的宫灯,这里杂草丛生却不凌乱,看起来刚被人清理过一遍。
沈定珠开口,才知道自己声音在颤抖:「这里看起来像是禁宫,能进来吗?」
萧琅炎的笑如这雪夜中的寒雾一样冷清縹緲。
「从前是,但昨日开始不是了,父皇赐恩,让母妃生前所住的地方,能重见天阳。」
沈定珠惊讶,原来这是萧琅炎生母刘妃生前居住的地方。
可是前世她被安排到这里的时候,却並不知情,身边的宫人也从未多嘴提过。
想来这处是萧琅炎的伤心地,故而大家都不敢提起,可他当时怎么单独安排她住在了此处?
沈定珠被萧琅炎牵着进入內室,陈衡守在外间。
萧琅炎指着內室沾尘的床榻:「母妃曾在那坐着吟诗。」
他又不顾尘埃,跪在脚榻上,从床底下摸着什么东西。
沈定珠举着拉住走上前,一张俏白的面孔被烛光染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