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九年的十二月。
毕业前夕祝安安反而没那么忙了,剩下的课不多,大部分都是考试。
这天是个周五,秦岙晚上来的时候,祝安安正在臥室里数钱。
下午放学那会儿,两个商铺她又收了半年的房租上来。
这两年,家里钱进进出出,大笔的她都拿本子记下来了,小的太繁琐就没记。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嚇一跳,家里现金居然没到五百块。
哦不对,存摺上还有五百,那就是不到一千。
秦岙进屋时,看到就是自己媳妇儿坐在床边翻房本儿。
听到动静,祝安安回头跟秦岙嘟囔,「虽然钱没了,但看房本儿也怪让人高兴的。」
等再过十来年,东区开始发展,她在那边买的房子肯定是要拆迁的。
秦岙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上个月的津贴。」
祝安安眼睛一亮,接过来数了数,有一百八十一块,秦岙上个月出任务有补贴,多了十几块。
祝安安凑过去亲了秦岙脸一口,「辛苦了,孩子他爸。」
秦岙还没来得及亲回去,提孩子孩子到,五岁半的小船比一两年前懂事一点,已经不会把亲亲这种事嚷嚷得大家都知道了。
小屁孩儿小手捂着眼睛,手指中间留着好大一条缝,欲盖弥彰地偷看,「爸爸妈妈亲亲,羞羞脸」
秦岙把儿子捉过来箍在怀里挠痒痒,小船笑得像打鸣,小肉虫一样往地上梭,一边躲一边控诉,「爸爸討厌,我再不喊你吃饭了!」
秦岙跟曹英毅每次周五晚上都是没吃饭就来。
確实有点饿了,秦岙跟扛煤气罐一样,扛起小船往外面走。
门关严,祝安安把钱跟房本收进了老房子。
夜深人静,老房子履行完它的另一项职责后,大木床上闪现两个热乎的身影。
分隔一周,秦岙就要得格外的凶。
以前有小船在,夫妻俩也不敢随意玩消失,就怕孩子突然醒来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
每次秦岙都是克制着,祝安安也压抑着声音。
去年孩子一个人住后,夫妻俩就没这个烦恼了,窗户外面漆黑一片,还有窗帘,也看不到什么,门再一栓,有些事情就可以肆无忌惮起来。
十二月的天,外面有点冷。
怕祝安安冻到,一从老房子出来,秦岙立马掀开被子把人裹住。
两人身上都汗嘖嘖的,极致兴奋过后一时半会也没啥睡意,黑暗中抱在一起说着閒话。
秦岙有一下没一下地捋着自己媳妇儿有点汗湿的头髮,声音里带着事后独有的低哑,说得事情倒是很平常,「昨天中午接到了老申的电话,他要来沪市一趟。」
祝安安眼皮抬了抬,「申华哥?他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