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珞淡淡一笑:“他生气又如何?他还能来找我算账不成?他要找也是找郑玄。”至于郑玄怎么应付,与她何干?宜城动虎儿,就等于动了王珞的命根子,莫说郑玄是“郑太师”,即便不是郑家又能拿她如何?一个是犯了谋逆之罪的儿媳、一个是刚生了嫡孙的儿媳会偏帮哪个?崔氏叹气说:“我本来以为临海大长公主是个讲理。”王珞微微一笑:“临海祖母一直很讲理啊。”平心而论,临海够讲道理了,脾气也是真软,不然也不会被自己一气就走了,她关键还是自持身份,脸皮不够厚。至于她偏帮宜城也不奇怪,她毕竟是公主,她不一定喜欢宜城,但看到自己如此对宜城,她难免会物伤其类。崔氏嗤之以鼻,“她们那些贵主一个比一个心高气傲,平时看着你好我好,实际真遇到事了,公主还是帮公主的。”不然为何她们好好待在家里都有人来攻击。王珞笑了笑,心里暗忖,这锅临海背不了,要郑玄来背,不过这厮这段时间估计也没时间回来,王珞这笔账记下来,等郑玄回来慢慢算。王珞哄完了崔氏,又陪着虎儿说了一会话,搂着他慢慢念了一小段书,见儿子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王珞心里十分欢喜,搂着儿子亲了又亲。虎儿出生时才五斤多,整个人皱巴巴的,这段时间他吃好睡好,乳母也被王珞养的很好,奶水不止足够养活两个孩子,还把两个孩子都养的十分肥嫩,小胳膊小脚脚伸出来都跟莲藕似地,一截截的,可爱极了。王珞抱着儿子细瞧了一会,偏头问眉绿:“绿儿,丑娃是不是便漂亮了点?”眉绿听到姑娘又私下叫虎儿丑娃,啼笑皆非,“姑娘,虎儿一点都不丑,他可漂亮了!”王珞蹭了蹭儿子的柔嫩的小脸,对儿子做了一个鬼脸,逗笑他后才道:“你看他是不是一只眼睛出双眼皮了?”眉绿仔细瞧了瞧,“我瞧两只眼睛都成双眼皮了。”王珞摆手说:“你别安慰我,我瞧只有一只,反正有一只也好,等大点总会两只眼睛都翻出来的。”眉绿暗忖,虎儿是郎君,长得好看不好看,又有什么要紧?王珞抱着儿子亲昵了一回,就抱着儿子睡了,郑玄离开后,她又把儿子抱了回来,横竖郑玄这段时间是不会回来了。王珞想的很好,但是她无论都没想到,半夜在她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身边突然躺下了一人,王珞一开始还没注意,等一双手搂在自己腰间后,她突然打了一个激灵,蓦地惊醒。她睁眼就见郑玄躺在自己身边,一只手还搂着自己的腰,躺着睡觉这姿势也太不舒服了,王珞本来就对他心里有气,见状直接翻了个身,根本懒得理会郑玄。搂儿子不香嘛?郑玄瞅了一眼睡得四仰八叉的儿子,手搭在妻子柔滑的肩膀上,低声下气的哄道:“生气了?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们,别气坏了身体。”王珞嘴角微弯:“我不气,该气的不是你吗?”郑玄一怔,却见妻子靠在软枕上淡淡道:“想您堂堂禁龙司指挥使、手握实权的羽林卫大将军,在家里却被人任意践踏,是个人都可以踩你一脚,明明我和虎儿都在房里,都能被人行刺——”王珞笑了笑,“说不定哪天您在家,还能多来几个死士,更热闹点呢。”郑玄垂目看着王珞半晌,微微笑着捏了她柔滑的脸颊:“长进了,都会挑拨离间了。”王珞反问:“这是挑拨离间?我是您妻子,虎儿是您的嫡子,我们不是您的脸面?天下还有谁比我们更亲近您?您不也是担心我们,才连夜赶回来吗?你都愿意低声下气哄我,可这家里的人——”王珞冷笑的不说话。郑玄揉了揉涨疼的额头:“祖母她就是那个脾气,不然也不会让大房在府里作福作威了。”至于父亲和二兄他们,还没来得及赶回来,要是他们在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王珞早猜到郑玄会说这种息事宁人的话,她只不过是他刚成亲的妻子,如何比得上相处多年的家人?在她心里最重要的不也是阿娘、虎儿和小四吗?但她还是要挑拨离间,她就不信郑玄这反社会,心里还有什么在乎的人?就算是在乎,也应该是圣人,然后就是虎儿了。别的亲人,他估计都不会在乎,她见郑玄揉额头,也不跟他继续说郑家的事,上前替他揉太阳穴,“您休息一会吧,我替您梳梳头。”说着她取出牛骨梳,缓缓的给郑玄梳头。郑玄也的确累了,他对王珞说:“我睡一会就要回宫,你也早点睡吧。”他是趁着圣人昏睡时候赶回来的,一会就要回去,也是这里太让他放松,不然他回来说一会话就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