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帮儿子一把。哪怕对方毫不知情,他这双幕后的推手也不会停止行动。
曾致权喝完水后捏捏眉心,刚想跟老薛说点什么,就听见有人敲门。老薛马上过去开门,就见曾致权身边最得利的丁秘书一脸严肃地走进来。他看都没看老薛一眼,但对方非常识相,一闪身就出去了,顺便帮他们把门带上。
丁秘书是个话不多的年轻人,面对曾致权这样的大人物时,他脸上没有丝毫怯场。他走上前去,用一种平淡的语气道:“少爷来了,说要见您。”
这么快就猜到了,不愧是他曾致权的儿子。他没有转身,只吩咐丁秘书:“带他去书房,顺便泡一壶茶来。”
他和儿子有年头没坐下来好好聊聊了,从前是他太忙,顾不上和孩子交流。后来是孩子拒绝和他再有任何交流,面对他的时候永远都是冷淡的表情。哪怕他把致美整个交到曾子牧手里时,他也没对他露出一丝笑意。
想到这里,曾致权又觉得自己这一辈子挺失败的,唯一承认的两个儿子都恨他。小儿子叶司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一生下来就被他送去了国外,十几年后领回来的时候,陌生得还不如隔壁邻居家的孩子。
至于老大曾子牧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孩子他自小看着长大,但陪他的时间少之又少,加上他和他母亲关系冷淡的缘故,这孩子年纪越大和他越是疏离。到现在甚至给他一种不是父子的陌生感觉。
他在这家疗养院住了有几个月了,虽然身上并没病,但他毕竟是父亲。可做儿子的一次也没登过门,只偶尔打过几个电话过来,也大部分是打给丁秘书了解情况的。
曾致权边走边想,嘴角不由露出一丝冷笑。非要他的女人有牢狱之灾甚至性命之忧的时候才会来找他来求他吗?曾致权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怒火,到书房前时甚至没让丁秘书出手,直接自己重重推开了大门。
里面曾子牧背身而立,看上去挺拔充满英气,整个人都有一股强悍的气势,一点儿也不像个才三十出头的年轻人。
曾致权看到这样的儿子不由微微皱眉,看来把致美交给他还是对的,他那样的肩膀担得起这个重任,足够坚强足够果断,公司到了他手里非但不会出问题,反而会越走越顺。
曾子牧听到开门的声音后顿了几秒,然后才转过身来,开口叫了一声“爸爸。”
这声久违的“爸爸”听得曾致权微微一怔,心情立马就舒畅了起来。他伸手招呼儿子:“过来坐下,好些时候没见你了,你最近可好?”
“我很好,爸爸你身体如何?这里住得可舒服?”
“舒服,特别舒服。少了公司报表财务会议还有那些永远应付不完的酒会餐会,我这日子过得就跟神仙一样。这里是你挑的,眼光不错。”
曾子牧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陪着父亲面对面坐了下来。两人中间的小几上摆着竹制茶盘,丁秘书门在门口等着人过来上茶,待一切茶具都摆好后,才同来人一道离开,顺道给他们父子两个关门。
偌大的书房里满是茶香味儿,父子两个就这么默默地对视着彼此,久久没有言语。
最后还是曾致权略微心软了一下,主动开口道:“这么久没来看我,现在却为个女人来找我。子牧,你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子,称职吗?”
“我不是一个好儿子,同样,您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这话一出口,空气里满是硝烟弥漫的味道。曾致权眉头一紧:“想不到我把致美交给了一个没有感情的孩子。”
“我有感情,对妈妈对阿司甚至是对幼微,我都有感情。可我对您产生不了感情,常年不接触的两个人是很难发生感情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