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这幅画是当真谢稚柳鉴定确认过的,就算它不是真迹,只要谢老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了。
所以,先别管画是不是真的,先看看画上谢稚柳的字和印是不是真的。
我认认真真的看了几眼,大致上跟之前麦威廉给出的鉴定报告上做出的判断是相同的。
这谢稚柳是真的。
当然,这些谢稚柳的题字和印章都不是在画本身上面,也有可能是后面嫁接上去的。
所以,回头再来看画本身。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幅画是老画,至少明以前的东西。
至于是不是就一定是马远的,实话说还真不一定。
因为画上面压根就没有画家留下的任何落款或钤印之类,哪怕连藏在树丛里的暗记都没有。
但是,人家谢老说是马远的,那就一定是马远的。
就算不是,谁又能证明呢?
所以,这画无论如何也不能就鉴定为赝品啊!
这,送拍的是头脑有毛病么?
我看完画是微微摇头,“这画是不是马远未必,但谢稚柳的鉴赏可是千真万确的啊!这”
我这话还没说完,麦威廉忽然想到什么。
“哦九爷,提到谢稚柳我忽然想起来了,这几天预展的时候,尤其最后这几天,有工作人员就跟我汇报说有专家模样的人过来看过这幅画,说这幅画是假的。因为这幅画上面的谢稚柳是伪作上面的。”
“是么?”我这是听得一惊,随即拿起放大镜又研究起来。
我又看了几分钟,是非常笃定这上面的谢稚柳是千真万确的。
为什么呢?
因为那方: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的印太复杂,人为手工可以雕刻出来,但是很难一模一样。
而眼前这方印,如假包换,绝对正宗。
“这谢稚柳是真的,谁说是假的了?”
麦威廉摇摇头,“不知道。但是可不止一个人说呢,后来还有几个人都说这幅画是假的。甚至,竟然还有人跟我们工作人员投诉,要求撤拍这幅画。”
“要求撤拍?”我听的是一脸懵逼,我这又不是博物馆,发现假的要撤展。
我这是拍卖行,真的假的各自凭眼力,你不拍就是了么,干嘛多管闲事还投诉撤拍呢!
而且,你跟拍卖行说撤拍,怎么可能么!
“我也觉得奇奇怪怪的,而且投诉的人竟然还拿着手机边跟我们工作人员说这事,还边拍摄下来。我们本来要求他删掉拍摄的视频的,但是人家就是不删,还说不让他走就要报警。所以,为了不激化矛盾就让人走了。”
麦威廉这一说我不禁就自然而然想到了荣古斋。
我心想这肯定是荣古斋故意派人过来找事了。
“没事,八成是荣古斋故意来找茬了,就让他们搞吧,无非就是把视频放到短视频上去,说我梅苏秋拍都是假货。藏家们都各自有眼力,无所谓了。”
我安慰麦威廉一句,但是他却继续不解。
“不是九爷,我觉得这不像荣古斋啊!若是他们没必要还送个这么大件的真东西来啊?送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出个假的鉴定报告呢?”
我这一听,也是哦!干嘛要把真的变成假的呢?这有什么好处么?卖给谁?
我这一想到卖给谁,忽然就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