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思远感觉到不对劲,问:“咋了,什么情况?你为什么不说话?”
杨青涛抬起头,说:“彭哥,本来我是想去镇上找你一趟的,听村Z说你要来,我心里在想,还真是巧,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可是你时间这么宝贵,等你忙完再说吧。”
车放在村头的大槐树下面,四个人一起往村外走去。
彭思远听了杨青涛的话以后,感觉问题还挺严重的,于是就说:“你简单地说说,我晚会儿走不要紧。”
杨青涛刚要说,突然又摇了摇头:“还是等你忙完吧。”
杨青涛越是这样,彭思远越是感觉事情重大,于是站下说:“青涛,我希望你简单的把情况和我说一下,或许我能帮到你。你这样吞吞吐吐地,我就是去了县城,心也放不下来。而且我也说了,我是可以晚走一会儿的,只要天黑前赶到酒店就行。”说完,站在他的面前不走了。
杨青涛这才迈开脚步慢慢地往前走,说:“好,我简单的跟你说一下吧。”
“有那么十几天,我突然联系不上新月了。那段时间,我吃不香睡不好,有思念,也有担心。后来根本就不想好事了,一定是她变了心,再也不想回来了。这么一想,我就更着急。我没事就打他的那个号码,白天打,晚上也打,一天不知道打多少遍。可是,都在关机状态。彭哥。那种滋味谁也体会不到,要多难受有多难受,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听杨青涛叙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头,彭思远指了一下大槐树下面的大石桌,说:“咱们去那边说吧。”
过去刚坐下,王霞发现他们怎么坐在石桌那里了,喊道:“你们在干什么呀?不是要等着走么,为什么还要休息?”
彭思远就说:“让村Z上车等一会吧。你过来一下,有事情要说。”
王霞就走了过去,坐在了彭思远身边。彭思远问杨青涛:“青涛,让王霞听听没有妨碍吧?”
“没关系,听吧。王姐也是认识新月的。”然后,继续说道:“我怕人笑话我,在村里谁也没说,就连村长我也没有告诉他。”
缓了一下,他又开始讲述起来:“就在我走投无路,下决心准备去找她的时候,那天晚上快十二点,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想到了是新月,可是一看号码却不对。新月电话号码的每一个数字都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里。就在铃声要响完的时候,还是怀着不安的心情接听了。果然是她,是新月的声音!”
电话接通后,立刻传来了新月的说话声:“青涛,我是新月!十来天没有联系,你还好吗?”
杨青涛极其委屈地说:“你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情况?我白天给你打,夜里给你打,一天不知道给你打多少遍。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我都拿着手机,生怕错过了你打来的电话,或者漏掉了你发来的消息。新月,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
新月沉吟一会儿,哭泣起来:“青涛,我被爸爸和妈妈给关起来了,手机也被没收了。虽然没有把我绑了,可是却失去了自由。我妈妈不是脑血栓后遗症么,一条腿几乎失去了知觉,丧失了劳动能力。房门上了锁还不放心,还整天蹲在门口看着我。青涛,我现在的生活根本不如你,最起码你还有自由!”
新月在网上售卖大樱桃不到一个月,挣了六万多块钱。自己留下一万,准备回羊角村的时候用,其余的全都交给了爸爸。她闲下来以后,就开始联系其它跟她一起出来的那些姐妹,商量着什么时候动身。可是,被妈妈听到了。等爸爸回家,妈妈就跟爸爸说了。爸爸很生气,当时就质问新月:“怎么,你还想回去?”
新月说:“爸爸,我是想等过段时间再和你说的,我这次回来,就是看看你跟我妈,我还是要回去的。回家这么久一直没有跟你说,就是怕你生气。爸爸,我和青涛是有感情的……。”
“你敢!我告诉你,你要是有这样的想法,我现在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哪里也去不了!”爸爸被惹急了:“你跟人跑了以后,那么多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么?所有的亲戚、朋友、街坊邻居,都在戳我和你妈的脊梁骨,说我们没有把你教育好,让你走了弯路,竟然跟着一个什么人跑了。我和你妈连大门都不敢出,一出去人家就说风凉话,只能藏在家里抹眼泪。你妈妈生病,与你跟人私奔就直接关系,她整天以泪洗面,身体能好得了么?随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人们都淡忘了,我和你妈也渐渐地不再伤心,不再为你哭的时候,你却回来了。”他指着新月,恨恨地说:“你既然跟人私奔了,就永远不要回来啊!既然回来,干嘛还要走哇!”
听着爸爸撕心裂肺的话,新月哭了:“爸爸,我错了,真的错了。可是,我和青涛是有感情的,他忘不掉我,我也忘不下他。你是我的亲爸爸,难道就这么狠心地把我们拆散么?”
“你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没有感情也培养起了感情。时间久了,会忘的。”爸爸也是老泪纵横:“新月,你也不想想,我年纪越来越大,很快就老的什么也干不了。你妈妈的腿又这么不方便,你走了,我们依靠谁?”
新月说:“爸爸,这个我是有考虑的,早就在心里有了打算。青涛的那个村已经在开始发生变化。今年的大樱桃我在网上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挣了六万多,你想想,他们家那得卖多少钱?还有啊,那个村里的水质很好,已经在和猫哈哈集团合作开发。很快,那个村就会成为一个山中小城。我们会盖上新房,买上小车,会常常地来看望你们。你们年纪大了,真的不能动了,就把你们接到那里,咱们住在一起,我和青涛给你们养老,给你们送终。爸,那里空气新鲜,山清水秀,你们住在那里,还会长寿那!”
她的话爸爸并没有听进心里,说:“你就做梦吧,一个穷山村,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连鬼都不信!这两天我就托人说媒,在这附近给你找个人家。这样等我们老了,也好有个照顾。”
这次谈话无果而终,但是爸爸也没有为难她。这个时候新月却沉不住气了,她感觉如果现在不走,以后真的会走不成了。于是,就加紧了与其它姐妹的联系,当然,她是背着妈妈的。
只联系好了那位叫舒雅的姐妹愿意跟她一起回羊角村,她也顾不了别人了,就收拾东西连夜去火车站。不巧的是被爸爸发现了,一怒之下把她锁在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