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胳膊~”
兕寒夸张的将自己的身子向外边一歪,好像因为疼痛而面目狰狞的紧缩剑眉,为了逼真还用手捂着刚刚被捶打的位置。
可是这么‘逼真’的演技在阿好眼里却只得到一个评价,“太假了,”
阿好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我全盛时期捶你一下还不如挠痒痒劲儿大,更何况是如今‘饥寒交加’,‘饱受摧残’的我~”
兕寒实在是憋不住了,爽朗的笑声像极了清凌凌的山泉水融入了陈年佳酿的醇香,让人清醒又沉醉,也不知这种矛盾的属性怎么会同时汇聚在一个人的身上,也许兕寒本身就是这样一种人,不然也不会将这极端的矛盾融合得了无痕迹毫不违和。
“你个小丫头还真不是个吃亏的主,我不就是让你少吃了三天烤鱼烤鸡吗,再说你吃的太饱这演起来也不像个身子不适的人啊。”
“要不是为了帮你救那女孩,我至于想这么个办法吗?”
“你别忘了,你要是不病呢,沧溟就不能买药,那小姑娘可就要坚持不下去了,你能忍心吗?”
“反正我是无所谓,征战沙场的人见惯了生死,除了我至亲之人其他人的生死我可不在乎。”
阿好嗤笑一声,“你少来,听说过自卖自夸的,就没听过自己给自己抹黑的。你要是这么凉薄的人,就不至于爱兵如子了,真是个口是心非的家伙。”
兕寒闻言瞳孔一震,说实在话,自己是个怎样的人他还真有些模糊,他是个好人吗?
不,他不是。
这些年来死在他手的人多如过江之鲫,每当他手刃敌人时那种胸口传出的剧烈振奋像是永远活跃的火山,而那炙热的岩浆就像敌人鲜红的血液,通过他的视觉直观的予以他心灵撞击。
如果说他的心中还有善念那一定是因为眼前的小团子,他们兄妹就像是世界的两个极端,明暗黑白,极致的反差撞击却让他们两个人没有缝隙的契合成一个完整的个体,所有人都认为阿好有一个体贴入微的阿兄,殊不知那个粉团子才是将他拼凑完整的救赎,是她让自己也有了半颗悲悯世人的心。
阿好并没有注意到兕寒的异样,因为她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床头柜那碗冒着热气的‘黑汤’牵引着。
“你不会真给我喝碗药吧?”
阿好皱了皱鼻子,不怪她这样问,这空气里的确飘着一股浓烈的苦药味儿。
“演戏不得演全套,不然要是出了岔子不是让你白‘挨饿’了么。”
兕寒调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就连兕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一和这丫头凑一块就变得幼稚起来,每次总是想把她逗到炸毛才停手。
阿好瞪了他一眼,不过毫无威力,不知道想到什么,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你进来时可有人跟着。”
兕寒闻言微微颔首,
阿好一听心里一慌,“那还得了,咱们说话不会都让人听到了吧。你怎么也不提醒我,要是穿帮了我这不是白挨饿了么!”
兕寒刚想夸奖一下小公主的机警,谁知还未开口就听到这么句煞风景的话,果然不能对她抱有太大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