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牌子举完,依旧没人动,拍卖师反复问了两三次见无人举牌,他便要落锤。
但是,拍卖师的锤子一举起来,就立马有人举牌加价了。
而就在这人举牌加价的同时,麦威廉也停笔把笔记本递了我。
我接过来一看,原来他刚刚是在飞速的计算这幅《松下弹琴图》我们如果要托,托的最高价在哪里。
他在给我做方案。
麦威廉不愧是在国际大拍卖行做过几十年的人,是十几秒时间就给我算的清清楚楚。
按麦威廉的估算,这幅马远的《松下弹琴图》的估价是4700万,如果加佣金保守估我们如果收进来大概能5000万卖出去。
也就这幅画的本身价值是5000万。
但是,这幅画如果让它流拍,对方只需要支付3个点,那我们的损失是估价的12个点,就是564万。
所以,如果我们下手托进来,这幅画的最高价是5564万。
“这是简单测算,把流拍的损失算进去了。只要我们拍下来,对方就要支付15个点的佣金,跟撤拍的点数是一样的。”
“他们没有佣金优惠?”
“他们没有,本来是想给他们的,但是考虑到他们是主动找上我们的,而且也不是熟客,就没给优惠,他们也没要。”
我点点头,心想这都是坑啊!
“行,就按这个价去托。”
麦威廉立即又拿起对讲机交待下去,让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握好节奏,在5564万之内拿下这幅画。
不过,他这话讲完,我就感觉不对啊!
当然,这不对不是指他算错了。
麦威廉这样简单算其实也没错,逻辑上是对的。
不过,他这是仅仅从我们托的角度看问题,而没有从对方的角度看。
其实呢,我参加过很多大大小小,正规或不正规的各种拍卖会。
类似于现在这样就剩两个人的竞拍,其实就是玩心理博弈的游戏,就看谁先到底线。
我不禁看着麦威廉笑了起来,“应该不需要5564万,我们就会拿下这幅画。”
麦威廉听的一愣,“怎么说?”
“你漏掉了一个关键点,对方的底线在哪里。”
“对方的底线?”
“你想啊!这幅画的本身价值我们判断是五千万,假设对方也跟我们一样,都这么认为。那,现在的问题就是,只剩两种选择了,要么我们拍下,他们支付15个点的佣金。要么他们拍下,但是,他们要支付买卖双方30个点的佣金。而流拍这个选项,一旦我们举牌了,就直接被我们灭了。”
“对哦!”麦威廉听的恍然大悟。
“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想着最好我们拍下,而且价格越高越好。这样他们说不定还有的赚。或者,他们自己拍下,价格是越低越好,只要缴交的佣金比之前4700万的15个点低,那就是划算的。”
我这边这么说着,麦威廉那边又拿起笔在飞速计算了。
“那他们的底线在2350万,这不可能啊!起拍价就2380万了。”
“所以呢,他们只有一个选项,那就是希望这幅画被我们拍走。而从现场我们一举牌,就跟着有人举牌的情况看,对方应该是早就想到了这一切,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的。他们。也跟我们一样,在托呢!所以,他们的底线价格在”
“不是啊九爷,那既然他们也是托,自然希望我们买走的价格越高越好,应该没底线才对啊?”
“不不不!”我不禁笑了笑,“Willam,你对拍卖是熟的不能再熟了,但是你应该从来没有当过竞拍人吧?”
麦威廉点点头,“的确没有举过牌。”
“呵呵,所以你不明白这竞拍双方的博弈心态。对方有低线价格,而且这个价格还应该比我们的最高价低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