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妮教厨子做了一桶这个青菜粉丝豆腐贻贝汤,文夫人满面春风的给店里的食客每人送上了一份。
食客们喝了,纷纷竖大拇指称赞。
文夫人又马上命帐房先生写了个凡进店客人每人送一碗免费的青菜粉丝豆腐贻贝汤的字帖竖到门口,又叫过两个口齿伶俐的小伙计站在门口招揽客人,一时之间,本来门庭冷落的状况便得到明显改善,店里空出来的一片座位,复又坐满了客人。
文夫人欢喜的不得了,恨不得把花妮捧到财神位旁边供起来,跟着她进进出出,亲自端茶递水的伺候着她,又陪着她在楼上吃饭,问她还有没有别的好吃的菜,又问她有不有别的招揽客人的招数。
因又笑道:“陈姑娘,要是让你来做这酒楼生意,这镇上所有别的酒楼便都不用做了,只有干瞪眼羡慕你挣钱的份了!”
“哪能呢,我也就会做几个海货,鸡鸭鱼肉这些家常菜便就平常了,能到酒楼来吃海鲜的客人,都是肚里有油水的富贵人,镇上也没有多少这样的人罢?再说了,会做的总是这么些菜式,客人又总是这么些客人,所以说,在这个小镇上想把买卖做大,不容易,能做到文夫人这样,也算是很厉害了。”花妮笑道。
文夫人拍起手来,笑着回道:“还是这么会说话!我们家长卿要不是走了仕途,我就亲自去你家提亲去!也不知将来哪家有福能娶到你这么能干的媳妇儿,可真正是祖坟冒了青烟呢!”
她这话说的花妮不好意思,垂头喝粥不放声,文夫人又要说下去,花妮不想听,便抢着说道:“夫人,饭吃的差不多了,咱们闲聊会子,我教你做个梭子蟹砂锅粥罢?”
文夫人听这话,脸上的笑容越甚,直了直腰,认真听起来。
两人正谈的火热,却见文修娴一头拱进屋里来,气急败坏的扯起文夫人的衣袖,道:“娘,你快去看看大哥,一晚上也等不得了,非要现在就走,爹爹说了他两句,发了疯,正在那里闹呢!”
文夫人忙随闺女一起走了,花妮和乔智华也不放心,跟了过来。
果然见文长卿正在书房里摔东西,他们走过去的时候,手里正举起一个大粉彩花瓶要往地上丢,文掌柜的双手扎散着站在一边,不敢近前去,只嘴里嚷嚷着:“我的小祖宗哟,我叫你一声爹,你是我亲爹,好歹给我留点,这可都是古董,是爹花大价钱掏腾回来的哟,我的亲爹祖宗哟……”
文长卿也不听他爹的,只管往地上摔去,花妮和文修娴一左一右扶着文夫人进去的时候,这个大粉花瓶刚落地,被砸的四分五裂,溅起来的碎渣子嘣了文夫人一脚面子,一块碎瓷片子从地上蹦起来直砸到花妮的胳膊上,一下子划出一道血口子来。
花妮吃疼,哎哟叫了一声。
乔智华本来走在后头,不想进去掺和别人的家事,忽然听见花妮叫了一声,又一眼瞥见她胳膊上被划了一道血口子,一下子怒气上头,大踏步上前,将花妮往身后一拉,上前两步,揪住文长卿的衣领子,一下子将他推到窗下的贵妃榻边,手下又只那么一耸,将他推倒在榻上去!
“一个大男人,一点担当没有!只会拿哑巴物件出气,这算什么!我听大哥的,不说你的是非不是,你自己倒来了劲!这是闹给谁看的呢!这里的哪个人得罪过你?自己做错事不想办法弥补,只管在家里横行八道!
对不起你了,你父母心疼你不肯教训你,我这个当二哥的,就替他们先教训教训你!”
乔智华手指着歪在榻上的文长卿骂道。
文长卿坐起身来,双手抱着头,摇晃几下,只管唉声叹气。
文夫人见花妮的胳膊出了血,忙叫丫鬟去找软布来给她包扎,又要叫大夫来瞧。
花妮翻开自己的衣袖,用里面的白衬里擦了擦被划破的地方,不过是划破了点皮,并无大碍,便笑着阻止,说无关紧要。
文掌柜的听了乔智华的话,面色一时煞白,上前来战战兢兢的问乔智华,他儿子到底犯了什么错。
“你问他,让他自己说!”乔智华依旧没消气儿,指着文长卿道。
“我的儿呀,你到底做了什么!快说出来,有爹爹和娘在,什么都能替你撑着!”文夫人也着了急,走近前来,扑倒在地,抱着儿子的大腿,哭道。
文长卿看一眼爹爹,再看一眼娘,眼泪便是成串的掉下来,正要开口,却听外面一阵喧哗,接着一个小伙计一头扎进书房来,大声叫道:“掌柜的,不好啦!出大事啦!天塌啦!官差来抓少爷来了!”
众人俱各一惊,正疑惑的时候,只听院子里传来吆喝声儿:“文长卿可在这里?县爷有案要问,跟我们走一趟罢。”
文掌柜的忙提衣走出来,朝几位官差作揖,赔笑问究竟是什么案子要儿子去官府。
“咱当差的只管拿人,并不知道是什么案子。”为首的一个差人傲慢的回道。
文掌柜的自袖里摸出些碎银,各个官差的手里塞了一遍。
那些官差方一改傲慢态度,露出笑容,坐下的坐下,倚着墙站住的站住,等着头儿说话。
为首的这一个姓陈的官差便将文掌柜的拉到一边去,悄声道:“快想办法吧,别说我没提醒你,这案子可不小呢,伤风化的大案,你家公子被人告下了!说他哄骗无知少女,致使怀孕又强逼其堕胎,如今那女子因吃了堕胎药导致大出血,堪堪将亡,她爹回不下这口气,一纸状纸将你家公子告下啦!”
文掌柜的和文夫人听闻这话,腿都软了,站立不住,歪倒在地,几个人都拉不起来。
“官爷,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文公子这些日子都在我们村跟我们在一起,哪有工夫干那种事情!一定是错了罢?别不是把别人干的事按到了他头上了吧?”花妮上前与官差分辨道。
官差嗨一声跺脚道:“这位姑娘,你说的这个事咱就不知道了,咱只管听太爷的安排前来拿人,至于审案断案子,那是太爷的事儿,咱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