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华听她这话语气不善,便是讪笑一声,反倒不走了,笑道:“你在这儿做什么呢?昨儿明明说胳膊疼,如今反又做起这费胳膊的活儿来,让我来吧,你一边歇着去。”
花妮把肉酱挖到盆里,不理他,径直端着走了。
福字上前扶着他,轻声笑道:“乔大哥,你呀!也别太好心,难道看不出李小姐那点小心思么?”
乔智华呵呵笑一声,道:“好妹妹,我岂能瞧不出来,不过不想说破罢了,本来救她回来是件好事,若不捧着她,由她胡作非为,别人还以为咱们苛待人家一个孤苦大小姐呢,毕竟她对丫头是有恩的。如今我一个人领了这罪名,让大家明白她是什么样人,不是很好?”
福字听他这话,惊讶的瞧他一眼,却又是笑:“原来如此,我说你一个明白人儿,怎么就着了她的道儿呢,原来是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呢!只是为何不告诉妮儿一声,让她误会你!”
乔智华又是一笑:“若是跟她说了,她必是要埋汰我,不让我耍这些小心机,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总是不理会别人的想法,以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根本不在意旁边人的眼光。她哪里知道世人这张嘴是能够颠倒黑白是非的呢。”
福字便是拍手笑道:“倒底是没有白白的拜夏先生为大哥,跟他学了不少道理呢!”
乔智华伸手摸摸后脑勺,笑:“也不都是跟大哥学的,大哥他呀,那是深不见底的,是咱们这样人一辈子也休想学着皮毛的。”
两人说着话的工夫便也走了回来。
花妮正把磨好的虾酱和蟹酱分几个小坛子装好,封严,往阴凉的西厢屋里搬去。
文长卿和李慧英却是坐在堂屋,高谈阔论说着什么,时不时传出李慧英娇娆的笑声儿。
“这就贴上了。”福字儿不由叹了口气。
乔智华一瘸一拐的走到花妮跟前,摆弄着花妮装好的坛子,没话找话问这问那。
花妮见他手背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地方破了皮,结了血痂,恼他的心灰了一半,倒又心疼起他来,却又是不甘心,便抡起拳头朝他胳膊上敲了一下,骂道:“少在我跟前现眼!叫我哪只眼看得上!滚到炕上躺着罢,不少你一个人蹀蹀躞躞的干活儿!”
乔智华故意哎哟两声喊疼,花妮作势举起拳头又要打,乔智华便往东厢屋去,说不敢了,这就去炕上躺着去。
一时无话,晚饭时分,一家子正凑在一处吃饭,李慧英挨着文长卿坐着,给他扒蛤蜊肉,又把鱼肉里的刺都挑了出来,光把肉送到文长卿碗里去,完全不顾及一桌子人的眼光。
福字气的直咧嘴,不时看向花妮。
花妮正夹鱼肉给成才,根本不理会这一幕。
夏昭毅竟是破天荒的在饭桌上开了口,问花妮可有准备好下水用的皮罩子衣裳。
“用那玩意儿干啥?”花妮不解问道,却又耐心的解释给他听:“咱们明儿是出海,不是下海!你没打过渔,不知道罢?咱们撒网下去,然后把网拖到甲板上,在甲板上捡鱼,不用下海。”
“拿着吧,万一遇到什么情况,可以潜下海去看看,远海的海水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还是谨慎点的好,虽然说是夏天。”夏昭毅道。
花妮便就只有应着,这个男人心思缜密,让她发指。简直是什么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