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萱皱眉道:“是!”“你兄长吕思净欠了我们东家三千万两银子,限期五月初一结清,现在时间已经快到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结账?”林萱皱眉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兄长吕思净是司礼监掌印,他怎么会欠人银子?”那男人没吱声,朝林萱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走了。林萱立即回宫,去找常正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常正亦是满脸疲惫:“是河南道那边的事情,吕大人为了给河南道的灾民买田,找人借了些银两。您别放在心上,我们自己可以解决。”“究竟借了多少?”“三千万两,不算多——”林萱倒吸一口凉气,这四年来她省吃俭用,攒下的将来出宫要用的钱,才不到一万二千两。将来若是到了宫外,这一万二千两银子怎么都足够他们兄妹俩挥霍了。“你能凑齐多少?”林萱问他。“老祖宗给大人留了一千八百万两银子,还差一千二百万两。”林萱抽了什么风,吕思净为什么要花三千万两银子给灾民买田?林萱决定再去找那些人,争取跟吕思净见上一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果然,出了宫,那人就在宫门外等着,见了林萱也是彬彬有礼,直接带她来到宫外不远的一处宅子里。“贵主,在下是河南道商会会长陈实。”宅子里的主人向林萱拱手问安。“你兄长欠我三千万两银子。”林萱淡淡的问:“怎么欠的?”“买田,借的是高利贷,要是五月初一之前还不上,那我们只能按着江湖规矩行事,砍手还是砍脚,得由您这个做妹妹的来决定。五百万一只手,八百万一只脚,您该尽早决定。”“别动我兄长,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陈实笑道:“真巧啊,您兄长也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是他的事,让我不要来打扰您。”“五月初一,时间太短,我筹钱没那么快。”林萱想跟他拖一下时间。“贵主,您兄长借的是秋云堂的高利贷,过了五月初一,银子得翻一翻利息,需要四千万两了。”陈实道:“您那兄长,据说是前任司礼监掌印吕守一大人的徒弟,不可能三千万两都拿不出来吧。您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贵人,怎么能在我们这些低贱的商人面前哭穷呢?”林萱咬咬牙,道:“好,那就五月初一还你。”秋云堂专司是民间借贷的机构,开了几百年,背后是几个世家大族撑腰。吕思净虽已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但他若是借了秋云堂的债,躲也是躲不掉的。林萱再次回到宫里后,惠兰已经从常正那里听说吕思净的事,一边焦急一边埋怨:“他怎么会蠢得去跟秋云堂借钱?不是,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急功好利了?借三千万两高利贷去给灾民买田,亏他想得出来。”林萱捂着胸口喘气。如果他只是吕思净,他这么做当然会很奇怪。但他是她的兄长,他博览群书,胸怀天下,学的是仁义之道。“我看他是被人骗了!灾民们买不到田,就跟他哭穷,刚好就有什么秋云堂过来,问他要不要借钱,他明知道里面有圈套,竟然还往里面跳,他是不是个傻子?”惠兰平时待吕思净刻薄,总觉得吕思净从她这里抢走了林萱,看他不顺眼。可这回听见他栽到秋云堂手里,林萱还没哭,她倒是先哭上了。“他在宫外有几处房子,地契在我这里,萱儿你拿去吧,看看能卖多少钱。”林萱震惊的问:“他怎么会把地契交给你管?”惠兰眼神闪躲,回答得支支吾吾:“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呢?”林萱豁然想起来,前世的惠兰有个远大的理想,她想给东缉事处的总管吕思净做对食,还巴巴的给人送了荷包去,却被人拒绝。难道这辈子,两个人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看对眼了?先不管了,当务之急是要给吕思静筹银子。三千万两银子,皇帝都凑不出这么多钱,过年前户部和工部常常为了百万两银具体花在哪里,通常要吵上一整天。谁有能力一下子拿出三千万两银子,她知道的。但是这个人她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而且她已经拒绝过他,这会儿又腆着脸去跟他借钱。她自己都唾弃自己!犹豫中,林萱已经走到晴云阁外,她咬咬牙,走了进去。安瑞出来,说世子正在议事,暂时没空见贵主,请贵主稍等。林萱坐了一会儿,开始后悔自己主动前来自取其辱,趁着安瑞不注意,又悄悄溜了。安瑞在心里叹了口气,到书房禀告拿着一本书的世子爷,世子爷看书格外认真专注,可是把书拿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