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儿,是我不好!”他松了口气,将她饱到腿上,擦掉她嘴角的血,给她按摩受伤的脖颈。好在这辈子的林萱是练过拳脚功夫的,她虽挨了一掌,好歹也能扛过去。此刻,她鬓丝凌乱,衣裳披散,洁白如脂肌肤上隐约可以看见指痕和轻微咬痕,她皮肤太嫩太薄,轻易就能留下痕迹。林萱又掐又咬又捶他,絮絮叨叨的讲着梦里发生的事,明知梦里的人不是他,心里仍然恨他恨得要死。“我在外面等了一个晚上,你却在里面搂着别的女人睡觉。”林萱气得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这一定是老天爷在向我示警,告诉我你这个人靠不住。”她这一夜睡得不踏实,梦里又是那样的憋屈,说着说着就哭了,哭着哭着也累了,打了个哈欠后,懒懒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又是做梦,梦里白茫茫的一片,举目四望,天地间除了她以外,在无别的人和景。这样的梦不可留恋,她再度从梦中惊醒,抬头看他近在咫尺的侧脸,脸上还有清晰的五指印和三道指甲划伤的血痕。他正闭目养神,巍峨的鼻梁骨,俊秀的远山眉,凤眼细长,眼尾微微往上挑起,乌睫长长地卷起来,实在太讨厌!林萱想起那个梦,又恨得厉害,捧着他的脸,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这回裴云瑾没再还手,他虽闭目,却未沉睡,脑子里也在想林萱做梦的事。他拧着眉,睁开眼睛,瞧了眼怀里又凶又胆小的姑娘,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发抖。抬手拖住她的臀,将身体调转个方向,直将抱在腿上,搂在怀里。他一手勾着她的下巴,迫使林萱与自己对视。林萱看着他下巴上深深的牙印,惊慌失措:“我咬了你,你要咬回来吗……”裴云瑾摇摇头,安抚的亲了亲她的眼睛,“我从前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他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他也不确定林萱想起多少往事,重生之说毕竟太荒谬。她不知道,那些梦里的事,都是她从前经历过的痛,他心里涌起疼痛,表情不禁严肃起来,说话声音也冷冷的。见林萱身子又哆嗦,眼睛也红了,他才发现自己的失态,顿了顿,干燥的嘴唇一点一点吻去她眼角湿漉漉的泪,换了个温和的语气,继续说:“萱儿,别哭了,你要相信,你梦见的都不是真的。我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从前没有,今后也不会。”林萱还在为梦里的事委屈,全身紧绷,偶尔一抽一抽的,鼻子哭得不通气,鼻尖泛红,狠狠将眼泪鼻涕都擦在他衣袖上。裴云瑾重生之后,对比两世的林萱,才终于明白她的委屈。前世他对她虽好,可她却始终没有安全感。因为她身子骨弱,既不能过度承欢,安安生生做个祸国妖姬;也不能给他生个孩子,依傍着子嗣大大方方在他身边占有一席之地。除了他的宠爱,她无依无靠,深感前途渺茫,每日都活得战战兢兢。裴云瑾只庆幸今生的林萱不是这样的,她的身体没有遭受丹药的迫害,活蹦乱跳。生气时能打人,要讨好他时也能拉下脸面撒娇耍痴。既娇纵,又泼辣,还很讨人喜欢。那时候他不懂她的伤心,反倒责怪她贪心不足,责怪她擅长用虐待自己的方法来威胁他。裴云瑾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漆眸雾霭沉沉,盛满林萱看不懂的苦涩。他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在床上,打帘起身。林萱见状,连忙扯开被子,将自己裹得紧紧的,仿佛这样,裴云瑾就没有办法伤害她。裴云瑾斟了杯冷茶走回来,一手将她扶起,一手端茶喂到她嘴边,轻声说:“你昨夜没睡好,今日又起的早,在歇会儿吧,我让红豆不要扰你歇息。”林萱看见他手腕上的咬痕,不禁又想起昨夜的情形,耳边仿佛还能听见他不停吞咽的声音,她抬眼看着他多情的桃花唇瓣,他刚喝完杯中剩余的茶,嘴角湿漉漉的。林萱又羞又恼,侧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我暂时不想看见你,拜托你最近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裴云瑾淡淡道:“好,若非你主动来找我,我不会再来打扰!”说完,他就走了!他走以后,林萱望着帐帘,久久没能睡着。窗外蛙声阵阵,鸟鸣不歇。没多久,天光大亮,阳光穿过重重帐帘渗透进来,照在林萱越发娇艳的脸上。她的眼底迷上一片水雾。昨夜她的身体如同脱缰的野马,失控般驰骋在山野树林,裴云瑾就是那个握紧缰绳的人。她翻了个身继续睡,帐子里都是甜腻的气息。林萱去陪邧帝用午膳时,邧帝见她脸色红润,眉清目朗,头疼也轻缓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