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仙拿手摸了摸他的头,比洗澡时更烫了:“妈,家里还有退烧药吗?”“有,我这就去拿。”许欣匆匆出去了。谢浔阳翻了个身,伸手环抱住了莫仙的腰。“别动,小心体温计掉了。”谢浔阳没吭声,拿头轻轻在他脖颈处蹭了蹭,鼻尖喷出的气息火热,莫仙不敢动了,用手安抚地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时间到了,体温计拿出来一看,38度5,果然是发烧了。谢浔阳眼睛闭着,莫仙轻轻扶起他来,小声唤道:“哥,先醒醒,把药吃了再睡。”谢浔阳很听话的张开嘴,就着莫仙的手把退烧药舔进嘴里,喝水咽了下去。“好了。”莫仙又轻手把他放回枕头上,正在掖被子时,手被拉住,微一使力,被拽躺在身边。“……一起。”谢浔阳的声音很低,手却很紧。莫仙也不再挣扎,顺势躺了下来。两人都累了,踏踏实实的睡了一觉。莫仙先醒来,已经到中午时分。他第一时间摸了谢浔阳的额头,皱起眉来,下床跑了出去:“妈!我哥烧还没退!”许欣想让两人好好休息,上午没再进去打扰他们,见状急忙跟进屋里,试了试温度:“仙儿,把体温计再拿过来。”又量了一次,温度更高了,到了38度7!“让阳阳先吃点东西再吃退烧药,下午还不见好,咱们就去医院!”莫瑶下的清汤面,谢浔阳实在没胃口,便又熬了碗白米粥,许欣用勺喂他吃了一些。谢浔阳许多年没有被这样照顾过了,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母亲也会哄着自己,耐心的喂他吃东西。但只有那么一瞬间,他很快就清楚自己已经长大了。过了撒娇和要糖的年纪,一切早已回不去了。许欣让莫瑶去小卖部买瓶白酒回来,莫仙小时候发烧温度降不下去,她都会拿白酒一点点的擦他的手心和脚心。但谢浔阳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再上手总有不便。莫仙一把将酒瓶抢走:“你们都出去吧,我来!”谢浔阳虽然头痛眼酸,睁不开眼,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莫仙在拉着自己的手仔细的一遍遍擦着酒精,他可以接受,然后又涂到了脚……他也麻醉自己,算了,就这样吧……可这小孩竟然擦着擦着,开始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腿里,往腿上面擦……“……莫仙。”谢浔阳手背无力的搭在额上,把腿往回抽,睁开眼,“……那里不用。”“没事哥,你睡你的,我全都擦擦,这样退烧更快!”莫仙觉得自己精力好极了,尤其是谢浔阳这么虚弱的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偷懒。“……欣姨只说了擦手和脚。”“啊,你都听见啦?”谢浔阳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我只是有些困,又没有烧糊涂。”也许是谢浔阳从来没有展现过这么虚弱的一面,莫仙只觉得紧张极了,好像一个向来坚强的铁人,忽然变成了易碎的洋娃娃。他小心翼翼把谢浔阳的裤腿撩起,埋头不管不顾继续擦着:“反正我多擦擦,也没有坏处。”眼见对方胳膊都伸进大腿根了,谢浔阳无法,吃力地坐起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唤道:“过来,陪我睡一觉,比什么都管用。”莫仙抬眼:“你好好睡,我过去会打扰你的。”“不会,过来,听话。”莫仙还有些迟疑。谢浔阳道:“我头疼,靠着你会舒服一些。”“真的吗?”莫仙松开手,走了过去。谢浔阳终于抱住,心满意足地“嗯”了声,拽着他一起又躺了回去。这一觉他睡的很安稳,醒来时,窗外的太阳都快要落山了。身边的人还在,感到他动了,也睁开眼来。谢浔阳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一样,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上面牢牢贴着一片退烧贴。眼前的小孩笑了,得意道:“这回舒服了吧,哥?”谢浔阳一把拉起他的手,冰凉凉,刚从外面回来不久的样子。心里微酸,低声念道:“傻瓜。”谢浔阳这一病,断断续续拖了好几天。初四徐译到滃城的时候都没能去接,让他自己坐大巴来的。徐译虽然怨声载道,但还是自己一个人拖着行李箱,从大巴车上风尘仆仆的下来。莫仙在车站等他。徐译劈头盖脸吐槽道:“老谢呢?我人都到这儿了,他都不屈尊过来接一接?!”“他的病还没好利落,我妈这几天都不让他出屋。”莫仙道。“当年竞赛集训,全队都累倒了就他还跟没事人一样,这次该不会是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