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来传话的杨横回去复命后,便没有再听到关于牢房里的消息,司烨将这件事驱出脑海不再多想,拿出颜骆的来信又来回看了两遍。就这样吧,他的人生,在遇到颜骆之后就重新开始了。直至临近傍晚时分,应离却突然一个人来找他,手里用一块不起眼的灰布包着一样东西:一个红线系着的椭圆形黄金吊坠。吊坠有拇指般大小,上面细密的雕着精致的镂空花纹,中间是空的,周围用了一个很细的金丝条将两个半圆紧密的缠绕在一起拧死,晃动的时候可以听到里面有东西响动。这个吊坠算不上巧夺天工,但精致独特,无论是造型还是工艺都充满关外独有的风格。“……应离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司烨从应离将东西拿出来的时候,眼神就一直锁定在上面,虽然红绳沾了污迹,但坠子却依然精美透亮,他一眼就能认出是什么。这种东西,也只有赫连国才有,并且只有在大祭司的祭司殿里才有,平时像风铃一样挂在大祭司药炉边的小供台上方,模样看上去是吊坠,其实是一种独特的储物容器,叫做:凤凰巢凤凰巢是大祭司用来装一些特殊药丸的。他小时候去祭司殿经常用棍子小心敲打,装了东西的凤凰巢发出的声音像风铃。直到他十岁的时候,身为大祭司的王兄将一枚解下来挂到他的脖子上,而后他开始接触到他的婚约者们……再后来,他得知了这个东西的用处,就偷偷解下藏在宫殿的角落里,被王兄罚跪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妥协拿出来,最后不了了之。他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反感赫连的共妻规矩的。虽然东西上没有什么标志,每一个都长得一样,但他还是确定,这一枚是他曾经藏在宫殿里的那枚。应离看司烨的眼神就知道这个东西不一般,便直接跟他解释道:“这是牢里一位让刑部的人转交给你的,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说是你的东西,我想,他们到底先前也是你的婚约者,想来应该不是普通物件,就亲自给你送来。”说罢将东西交到他手里。“原来如此,多谢了……”司烨点头,表情有点微妙。应离在一旁坐下,手肘撑在桌面上扫一眼他腰间的玉佩揶揄:“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司烨脸红了红急忙摆手:“毕竟是在宫里,还是要注意礼数的……”“好啦,我也只是开玩笑罢了,礼数什么的,这里又没有外人在,还是叫名字吧,尊称什么的太生分了。”应离笑罢,又指向他手里的东西:“我刚才拿到手里的时候认真研究了一番,这东西不像是单纯的挂饰,倒像是一种精巧的容器,用来装东西的,对吧?”“嗯,”司烨见他猜到了也就没有隐瞒,摇了摇手里的凤凰巢发出轻微的声响道:“这个确实是一种容器,叫做凤凰巢,是赫连的祭司用来装药丸的,我之前带在身上,后来取了下来藏在宫殿里,大概是被他们找到了……”说罢将赫连国大祭司用凤凰巢装药丸的事挑了些能说的简单的说了一遍,应离到底聪明,自然很快就懂了:“那么里面声响的东西就是药丸?”司烨低头看了看抿一下嘴巴点头:“嗯。”一开始赫连仇骗他,说是糖果,等他成人礼的时候就可以拿下来吃掉……真是个大骗子。应离闻言用手托住下巴,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神神秘秘的,不会是毒药吧?”他就是担心这个才亲自过来的,关外奇人异术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闻所未闻,赫连国的大祭司其实就类似巫医,只不过被称之为神职,拥有至高无上的头衔,从而地位非凡,很多时候祭司的神权可以干涉皇权。“不是毒药,”司烨摇头:“这个凤凰巢没有拆过的痕迹,里面的东西自然不会被人换掉的,大祭司是不会往凤凰巢里放毒药的。”说着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表情。司烨不懂隐藏情绪,应离一看就直觉这个东西有什么猫腻,想了想主动道:“既然安全,那就打开看看吧,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们把东西还给你,该是有其他原因的吧。”药是很特殊的物品,谁会没事给人送药呢?“……哦……”司烨原本想把东西暂时收起来,但应离既然这样说了,他只好照做,毕竟是皇宫禁地,天子的居所,他拿着来路不明的药丸遮遮掩掩的确实不妥。找来剪刀将系在吊坠上的红绳剪断,而后小心翼翼的剪开那根金丝,用手慢慢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