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亲王在极度震惊之下霍然起身,心中居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封镜逸就是有这样的想法,并且在他染指应离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好了,今天这样不过是故意拐个弯说出来而已。“皇叔莫要激动,坐下吧,这件事朕会慎重考虑的。”封镜逸皱了皱眉,似对他起身俯视的姿态不满。明亲王重新坐下,表情严肃:“臣失礼了,但是,您……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朕要修法立后“皇叔。”封镜逸喊了一声,在明亲王探究的神色中换上认真的表情说道:“皇叔认为墨守成规好,不做改变可安于现状没有动荡,可朕,倒觉得随时局而变革是兴国之策,每到科举年,都有很多贤士良才联名上书进言,要求改变男妻不得入仕的规定,先帝也曾经跟朕提过说要考虑,但最终因为年事已高有心无力便只能作罢,如今,朕确实是有心想考虑修法一事。”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在明亲王要开口之前又继续说:“当然,此事朕会慎重考虑,也请皇叔认真帮朕考虑,朕登基至今都是拜先帝和皇叔以及诸位元老大臣的扶持才能稳住根基,国强民安,也是该做一件众望所归的事情来赢取民心了。”“纲法乃立国之本,怎么可以说改就改,帝君圣明,自然是民心所向,不需要刻意去做什么。”明亲王继续劝说,但心里却是知道,依照封镜逸的性子,这事恐怕改不了了。果然,明亲王说一句,帝君便又开始长篇大论起来:“朕没有说要全部改了,只是准许男妻考取功名而已,男妻本就因为无法孕育子嗣而在家庭中地位尴尬卑微,若是能让他们拥有提高自身身价和地位的渠道和方法,不仅可以消除很多不稳定因素,更会让那些因为不合理的约束而隐忍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可谓有利无害的。”“……”明亲王皱眉不语,虽然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但封镜逸居然会这么细致的解释这些,更加显得他痴迷应离无法自拔,一国之君因为一己私欲而大动干戈。“皇叔,如今天枢国国情跟建国之初到底不一样了,有些需要改变的东西是必须要改的,墨守成规不如顺应时局,皇叔说呢?”封镜逸已经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知道明亲王就算心中窝火也无可奈何,但还是把该说的说清楚。“帝君既然早已做了决定,又何必还跟臣绕这么大的弯子呢?”明亲王深吸一口气,心里愤懑难平,但找不到有力的反驳理由,封镜逸的大道理比纲法还多。然,封镜逸却还没有满足,摇头否认后一脸真诚道:“皇叔错了,这些是朕跟皇叔聊天时突然福至心灵想到的,若不是皇叔过来朕都无法冷静下来认真思考,只想着不择手段逼得应离就范就好,如今跟皇叔一说,倒真的想出了个万全之策了,朕该该谢谢皇叔才是,若不然,就真的要背负一个不择手段霸占臣子的昏君之名了。”“……”明亲王居然被噎住,这都变成是他的错了?封镜逸见状又趁机恭维:“朕知道皇叔一生都为天枢国鞠躬尽瘁,一心想帮天枢国黎民百姓谋求安宁,所以这次也希望皇叔能协助朕推动修法一事,有皇叔帮忙,肯定会容易得多。”“帝君您这样可是折煞臣了,臣深感惶恐……”明亲王又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封镜逸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就知道其城府深沉,表面纯良内里黑着呢,但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套路至此,他真的是小看这个病秧子了,还以为他会继承大统后操劳过度英年早逝,没想到如今却越来越嚣张。封镜逸见说得够多了,也知道明亲王已经完全理解他的意思了,便又换了语气缓和道:“皇叔过谦了,朕也理解皇叔不赞成修改纲法的顾虑,朕也不会让皇叔为难的,这样吧,若是皇叔心中实在不踏实,在朕跟丞相等各位大人商议决定前,皇叔可有暂且在府上休息一些时日,省得被弄得心烦,等正式决定,无论结果如何,朕会告知皇叔的。”软硬兼施,恩威并进,封镜逸可谓是将一个君主的城府和狡滑以及决定事情的果决第一次在明亲王面前展现得淋漓尽致。明亲王终于知道,封镜逸的问和解释,是表示对他这个皇叔的尊重,但最后的决定,则摆明了就算他是皇叔也无法干涉君主的立场,既然如此……“臣谢主隆恩,恕臣迂腐。”这件事他已经无法继续劝说了,他没有什么实权,说得再多也只是跟封镜逸绕来绕去,说不定还会被绕到坑里去,干涉到此为止,剩下的就看其他人的态度了,他不管了,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