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也不多谦虚,颔首坦然道:“于普通人来说要得到确实比较难,但在下纵横江湖多年,这些路数还是有的。”说罢不愿多在这件事上纠缠,将茶喝完站起来:“既然事情顺利解决,在下暗中也没有发现独孤烈在府上动什么手脚,就先行告辞了,公子有事再唤在下过来吧。”应离看向颜清,颜清点头微笑:“过几日沉香大概会带些父亲的东西来京城,到时候我再唤你来,应该有不少事情要问你。”“……”京墨明显愣了一会才点头,“好。”颜清思索片刻又加一句:“到时候希望京墨能对我知无不言。”“……”这下京墨没有回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朝外面走去,脚下轻跃离开了帝师府。应离看着颜清,忍不住问:“清儿,你有没有怀疑过京墨其他的身份?”京墨帮了他们太多,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而且每次都能做到,神一般的存在,以前因为鸩这个名号而对京墨带着敬畏,现在却越来越好奇了。颜清眼神暗了暗摇头叹气:“京墨的身份就算有其他怀疑我也查不到……其他的还好,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父亲跟他的交易是什么,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对我有求必应……大概又会牵扯出一堆东西,老实说,我内心有点畏惧……”“殊寒曾经跟思思姑娘打听过鸩里面有没有京墨这个人,也同样一无所获,京墨在鸩里肯定有其他名字或者代号,只是赏猎组织规矩森严,是不能随便查探人员底细的,所以,我们要知道京墨的其他身份很难。”“好吧,”应离轻叹:“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我也只是忍不住好奇而已……他想说的时候会自己说,实在不想说我们也不要勉强,嗯,一直这样也挺好的。”颜清却突然苦笑起来:“我之前也这么想,但是随着知道的事情越来越多,我对父亲那一辈的事情越来越好奇……二哥,我有时候甚至在想,父亲会不会像京墨一样,在外面熟知的表象下拥有着另一个身份,跟江湖和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辈子他什么都不去探求,安于现状,所以什么都不知道,重生后一步步带着不同的心思走来,接触的东西越多越发现之前看似稀松平常的事情一点也不平常,他的父亲,一代商贾世家掌门人,如今细思起来,居然让他产生一种高深莫测的陌生感。“这……”应离心里一震,认真思索之后莫名的很赞同颜清的说法。“噗……”颜清又兀自失笑,“但愿是我想多了,越复杂就让我感觉越吃力,简单点好……”“……但愿是清儿想多了。”应离无奈,却已经将疑虑的种子种如心田。热闹的进贡季,商队使节络绎不绝来到天枢城,宽敞的街道马路时常拥堵,随处都彰显着天枢国的强盛繁荣,许多人都慕名而来一睹强国风采,而来后往返的商客也都满载而归。独孤烈离开的时候,特地让随从来告诉颜清,颜清便以朋友之礼相送,碰巧遇上送舅舅的封君策。独孤烈年纪和封君策相仿,两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舅甥样,倒更像表兄弟,举止间也没有那种毕恭毕敬,随意得就差点勾肩搭背了。没想到独孤烈跟明亲王客客气气的很疏离,跟封君策却意外的合拍,果然是同龄人交流起来比较有共同语言。“君策,颜公子,小王此一去后会有期。”城门外,独孤烈上了自己的马车最后跟他们道别,风姿卓越的模样引来许多人驻足围观。封君策上前一步行礼:“王舅慢走,此行一路顺风。”颜清也拱手作揖:“颜清祝烈王早日顺利回到王城。”简单的回礼后,颜清和封君策目送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去,直到看不见了两人才上马车回程。算是几日不见,封君策一上马车就打开了话匣子,颜清不动声色的跟他聊着,心里却忍不住想他在使用另一个身份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穿上夜行衣会不会会跟京墨一样,收起此刻的温文儒雅冷酷决绝的收割人命……“跟清儿你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还有些特殊爱好呢,你送给王舅的东西,他可高兴了,昨天就拿着跟我们炫耀。”封君策说得很轻松,颜清却听出了试探的意味,当然,话题不可避免的拐到这里他也早有准备,思索片刻就笑着回道:“这哪里是什么特殊爱好,之前下人们都用来给我捕捉药引,自从得知它的真正用途之后我心里挺膈应的,如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宅子里放着这种东西怪不踏实的,现在送出去了,整个人都安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