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来,每天他都担心清儿的情况发生变化,生怕时间久了不可逆转,而独孤烈明明知道却不告诉他,让他怎能不气。“你……”独孤烈气结:“这件事我本来就没有义务告诉你,毕竟也不是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就算知道了你也做不了什么,说什么事关颜清安危未免太严重了点。”替身蛊本来就是他自作主张才弄的,虽然是他没有主动说没错,但确实是算不得严重,有必要对他大动肝火吗?而且他们一路来相处得都不对盘,他凭什么要说?两人突然互怼,弄得一旁的嫣蓉忍不住有点意外,看了看只得出来打圆场:“好了,这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现在知道了也不迟,两位何必因此伤了和气呢。”独孤烈扬起下巴冷哼:“你错了,我们从一开始就没和气过。”京墨双手紧了紧终是没有再跟他杠,转身到一旁坐下:“到底也是我们有求于烈公子,既然如此,那么接下来便全屏烈公子安排便是。”清儿情况生变,他是真害怕独孤烈在这个时候撂担子。“……”独孤烈气得脸色泛白,狠狠的瞪他一眼不再说话,屋里的气氛冷得叫人尴尬。嫣蓉忍不住多看一眼京墨,这个人性子冷淡无趣不说,还拥有说话气死人的本领,看向被气得不轻的独孤烈,忍不住暗自在心里叹一句:果然是中了那一句‘恶人自有恶人磨’,独孤烈的性子有多难搞她是见识过的,向来只有他气死别人的份,现在看他受气真是大快人心。不过,既然独孤烈已经决定了那么就要办正事了,轻咳一声道:“既然烈公子已经决定好,那么就尽早把蛊灵取下来吧,或者您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说罢还看了一眼京墨,京墨淡定喝茶。独孤烈知道她是故意的,没有计较,直接起身绕过屏风向里面走去。本来关于颜清的事情就比较复杂,现在又发生了其他变故,皇权动荡,颜清是绝对不能出事的,要不然等于是给天枢国一个名正言顺废除南安国主权的理由。嫣蓉也跟着起身,但却还是忍不住对京墨说:“想要意识清醒的拔取蛊灵本来需要平心静气,现在倒好,怒火攻心会容易让宿主遭到反噬,你既然跟他交好,让一让他又何妨?这替身蛊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小把戏……”说完摇了摇头转身走进去。“……”京墨愣了一会才无奈的长呼一口气,起身跟进去。他太担心清儿出事了,加上独孤烈性子真的太差,他才一时间没有控制好情绪,要是知道这样,他会忍让的。在他走进来的时候,独孤烈已经褪下外袍和中衣,素白的里衣褪到腰际的位置,面朝里盘坐在床上,把头发撇到前面,一个占据了他背部大半位置的火红色刺青出现在眼前。刺目的火红,漂亮、惊艳又诡异。“真漂亮……”嫣蓉纤长的手指在他背部划过轻叹:“当年你师父给你种下的时候可没这么大,也没有这么漂亮……”独孤烈微微侧头,嘴角扬了杨:“毕竟我还小,它也伸展不了。”这种东西是根据宿主能力而展现的。京墨站在后面看了好一会才道:“这是……凤凰?”但又有点不确定,因为独孤烈背后的凤凰跟传统所说的七彩瑞凤不一样:他背上的东西全身火红,长尾利爪,还生有九首,且每个头都目露凶光,一点也没有传说中灵兽的那种祥瑞之态,倒是很凶恶的样子……虽然是刺青,但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独孤烈背后飞出来一样,不过想想,蛊灵是有生命的,栩栩如生很正常。“你家的凤凰长这个鬼样。”独孤烈忍不住呛他一句,而后又冷下脸来不再理会。“……”京墨真的有种被他气得肝疼的感觉。嫣蓉见状便只好解释:“它只跟凤凰同族而已,这个东西,叫‘鬼车’。”“鬼车……”京墨低声复述一遍,“原来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真的存在。”嫣蓉风情万种的笑了笑:“当然,你以为祝由术和一些玄术真的只是凭空捏造而已么?”“我并不敢这么想,”京墨摇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自从知道了清儿和殊寒重生的事情后,他对再神奇的东西也能坦然接受了。独孤烈不说话,嫣蓉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针灸囊在一旁铺开,开始有条不紊的拿起银针将独孤烈背后的穴道有顺序的封住,边用针边说:“蛊灵入体,通过皮肉侵蚀的是筋脉,随后融入骨血,进而彻底覆盖宿主全身,成为宿主的护身符,宿主中毒,蛊灵要么能将其吞噬,要么能运出体外,百毒不侵之体便由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