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清再问了一遍:“问你除此之外传话之人可还有说什么?”红药边揉额头边说:“世子说,如今夏夜天色暗得晚,让少爷戌时在河堤亭见面就好,若是少爷有所不便,他就来接少爷您一同前往。”颜清点头:“你去回话,就说我自己过去就好,不劳烦世子前来了。”“嘻嘻……”小丫头调皮的眨眨眼:“我已经给回了,还说了有可能少爷您和二少爷一同前往……”颜清皱眉:“说这些多余的作甚?今夜皇宫让僧侣开坛祈福消灾,文武百官都要参与,二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呢。”皇宫虽然是紫气东来的天命之地,但也是极容易滋生怨念的地方,所以,每年中元节,帝君都会领着百官遵从礼法跟着僧侣祈福,历来如此……封君策大概是个异类吧。“哦……”红药有点失望,低下头去讷讷道:“二少爷不去到时候我们自己去就得了,犯不着让世子来接。”“嗯。”颜清赞成,又觉得她的语气很奇怪,欲言又止的表情也怪怪的……想了想便忍不住问:“红药,你是不是对世子有什么不满?”红药绞一下手帕咬了咬嘴唇后道:“不是我对世子爷有什么不满,而是……少爷您这样跟他接触过多怕是不好。”颜清笑了笑:“没事,我自有分寸,明亲王的事情我不会松懈,一码归一码,我与君策只是私交。”虽然他们不会成为知己,但君子之交也是极好的,大家都是明白人,相处起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吃力。红药一听就知道他误会了,叹一口气解释:“大的利益我自然是相信少爷顾及得到,实在不行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撑着,我所担心的正是少爷您跟他的私交问题……私交甚密授受不亲就不好了嘛。”颜清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手戳一下她脑门:“什么授受不亲,我们都是男人。”红药瞪大杏眼:“男人怎么了,您跟少夫人也是男人啊。”“你……这怎么能一样,殊寒是我夫人……颜清被噎红了脸,他完全没有想过除了魏殊寒之外他还会喜欢上其他男人,别说是男人了,估计女人都不会了。红药撇撇嘴据理力争:“都是男人哪里不一样?要是让少夫人知道您对明亲王世子来者不拒……他肯定不高兴的我跟你讲。”“我哪里有对他来者不拒?”小丫头书读的不多,这成语用得扎人啊。“明明就有,世子邀约你都没有拒绝过。”“又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为什么要拒绝?跟他相处外出也可以了解不少东西。”上辈子他对封君策可以说是除了身份之外一无所知,现在借着关系拉近的机会好好相处一番有利无害的,如果封君策在试探他,那他何尝不是一样呢?小丫头不服气的鼓起腮帮子:“那您敢不敢告诉少夫人?”颜清语塞侧过头去:……他当然不敢!他家夫人什么脾性他比谁都清楚,吃醋的本领跟他领兵打仗的能力一样强。“不敢了吧?”红药悄咪咪的凑过来,“少夫人要是知道了,非得气得连夜飞奔回来不可。”颜清瞪她一眼警告:“不许告诉他!”“少爷放心,我不会乱说的,只是,说实话,您跟明亲王世子之间的私交真的要把握好火候才行,您无心,但控制不住别人有意,时间久了谁知道世子爷会不会喜欢上少爷您啊。”毕竟她家少爷人长得好,性格好,满腹经纶才华横溢,由内而外的讨人喜欢。“胡说八道……”颜清被她莫名其妙的脑洞给弄得无话可说。红药习惯性的吐吐舌头不语。拜红药这个脑洞大开的小丫头所赐,颜清因为她胡说八道整个人都有点心绪不宁起来,出门见封君策心里也变得很微妙,一个晚上都有点心不在焉。堤岸台阶上,颜清将一盏河灯放到水面上看着它缓缓飘远,摇曳的灯光承载着一份缥缈的寄托,想起逝去的人,微微闭眼双手合十给远方的人祈祷。夜风拂过河面,水影一片斑驳,堤岸上的人衣发翻飞,封君策看向旁边双手合十的人,一身素净白衫,清俊的面庞映着阑珊的灯火显出几分神圣来,还染着几分稚气的眉宇随着双眼闭上显得异常乖顺。十八岁,极好的年华。颜清用心祈祷片刻睁开眼,自从重生后,他对怪力乱神这等虚无缥缈的事情就带着一种难言的敬畏之情,但凡这类事情都会诚心诚意没有半点敷衍。“走吧。”封君策幽幽的说一句,然后抬手撩一下颜清肩上一缕乱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