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不了啊~”
厄尔珠听着大妃低不可闻的叹息,一时间看不清大妃的真实想法,亦如现在看不清她眼帘之下真正的表情。
这一夜注定如草原上的风雪一样汹涌而莫测,此刻岱森达日的帐子里同样灯火通明,帐外的风云已经要涌入毡房,许久不曾清醒过的大王子也难得的没有醉生梦死。
帐子内炭火烧得噼啪作响,一脸沉色大王子默不作声的看着眼前悠然自得饮着酒的坤沙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久,岱森达日就这样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不见他开口,终于耗尽了耐心,在坤沙要拿起酒壶再倒一杯时按住了他的手,坤沙挑眉看向他,“怎么,现在连一杯酒都计较了?”
岱森达日知道他是在揶揄自己,可是却不得不耐着性子面对他,毕竟现在他能否逆风翻盘全都要仰仗坤沙的筹划。
想到这岱森达日阴沉的脸色也多了一份隐忍般的讨好,“舅舅这是什么话,我这的酒能得你的喜欢也是它们造化。”
坤沙心里好笑,这就是生活的魔力,一段在他眼里不算什么的‘坎坷’就能让他这不可一世的外甥学会什么叫夹着尾巴做人,真是令人唏嘘啊。
坤沙垂下眼眸将心中的讥讽掩藏,“欸,看来大王子这些日子确实成长了不少,舅舅心里甚是欣慰。”
岱森达日如何不知他的讥嘲,可是现在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要重新得到军权就必须借助此人,毕竟他深得大汗的信任。
即便他很是厌恶这个比自己大十二岁的‘舅舅’。
年幼丧母的大王子是由这个舅舅照拂着长大的,大汗器重他自然也同意坤沙这个舅舅充当岱森达日的教习师父,
从十岁那年,岱森达日就跟随坤沙学习,坤沙的要求及其苛刻,一言一行都有被严格规范,有一度岱森达日只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铁笼子当中,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充斥着难以承受的压力,那是一种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
直到今日都不想再回想曾经所过的那段日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毁掉眼前的一切,毁掉所有人!
为何这世上有人能活得自在洒脱,而自己就要被人用那微不足道的亲情所束缚。
“看来这些日子大王子闭门思过还是有些成效的,舅舅也就放心了。”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做人做事都不能太满,你现在知道自己错在哪吗?”
坤沙眼中的轻蔑毫不掩饰,那就像是一道无形的鞭子将岱森达日苦心经营的‘体面’抽得面目全非让他原形毕露。
前所未有的屈辱让他如坐针毡,可是岱森达日只能咬牙咽下,僵硬的唇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
“舅舅教诲的是,岱森知道自己前面做的不对,太过浮躁,以至……以至,功亏一篑……”岱森达日说得极其勉强,漆黑的眼眸里尽是压抑的风暴。
不等岱森达日说完坤沙冷笑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口是心非’,“不,大外甥,舅舅纠正你一下,你并不是因为浮躁,而是技不如人才失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