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己的脸上,也不由得红了一红。她两辈子的岁数加起来,比姬流夜足足大出一倍有余,这倚小卖小,可做得不大地道了。幸好没有人明白她的真实年龄,就当她在前世的二十来年,白活了吧!
姬流夜看着她赔着笑脸的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复可爱,只觉得自己那通火,也发得实在没有什么道理。他在宫里忍了十多年,旁的不说,这城府原本是极深的,不大容易动怒。也不是怎的,被她误会的滋味,竟是火烧火燎得难受,忍不住就跟她脸红脖子粗地对抗了起来。
“傻瓜……”他淡淡地笑,“若我不是你极在意的人,怕是你不会这样大失常态罢?其实,我是很高兴的,怎么会怪你?”
啊?难不成他有被虐的倾向?苏一一愕然地微启双唇,却被姬流夜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然后脸上缓缓地露出了笑意。
这可就跟调戏无异了……
苏一一微有不满地朝他瞪了一眼,无奈人家现在心情真的不错,竟仿佛没看到似的,依然笑得风情无限,让她几乎被晃了眼。
人长得太帅,真是做什么事都占便宜。明明是他出手调戏来着,可是她竟似乎没有什么立场去兴师问罪。算了,反正房间里的其他两个人,原本就是他的人,恐怕真要闹起来,也不会帮她。
“依依,我绝不会对你不利的。”姬流夜攫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目光上调,对上他的眼睛。
“嗯。”苏一一不以为然地回以微笑。对于皇族人的心机,她算是领教过了。连北刘那位看上去端庄温婉到了可以上教科书的皇后,都装着一肚子的坏水,还能指望什么呢?宫心计、美人心计难怪长演不衰,果然是有道理的。也许姬流夜现在只是皇子,那些纯良的品质还没有完全被染黑。
“那我让人通知尚子维你的下落吧,一会儿我们另外搬个地方。”姬流夜叹了口气,知道她并不全信,只得说起正事。
“好啊!”苏一一意兴阑珊。早知道如此,不如一开始就认了父亲,倒还省了些闲气。
“你放心,我会封锁传往大周的消息。”
“嗄?”
苏一一惊怔莫名地看向他,消息的来源可是千头万绪,他凭什么能杜绝那些成千上百个的消息渠道?纵使古代的消息传播,远不如现代那么快捷方便,但他也不可能只手遮天吧?
姬流夜笑道:“完全杜绝消息的传播是不可能的,我所能做的,自然是让这个消息听起来更奇怪一些,加些作料进去。”
“加什么呢?”
“自然是一些对你有利的传言了。”姬流夜笑道,“比如,尚子维收义女的背景,会牵出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再加上北刘人对于大周才女的膜拜……反正会把你认父的事,说得极有面子。”
苏一一立刻闭上了嘴,他这一手,倒颇得现代娱乐圈控制舆论的精髓。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诽闻,赶紧抛出另一个,转移视线。而姬流夜这一手,自然更显得高明,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让人根本就弄不清真相。待自己回了大周,自然是由着编就是。
“好吧,交给你了,务必不要让我的家族受了牵累。尤其是我爹和我娘,就算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是他们待我很好,我打心眼儿里,就已经当他们是生父生母了。”
“知道你对苏家的情分,也就是在你父母和一对堂兄身上。”姬流夜笑道,“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出事的。只怕一时半会,咱们商量离开的法子不顶用,又要拖上些日子不可。”
“不要真被选到宫里,就阿弥陀佛了。”苏一一没好气,“别到时候弄假成真,那我这一辈子可就真毁了。”
刘孟海见两人重修旧好,舒了口气,和刘伯韬相视苦笑,没敢取笑,只能装成是聋子的耳朵——摆设。
“放心,我不会让你真的入宫!”姬流夜笑得有些冷,“北刘……哼!”
苏一一觉得心里微微一寒,他眯起眼睛的模样,仿佛北刘已尽他的囊中。可是,就算大周,他的胜局似乎也并不显啊!
“好吧,大不了我就在这里再当三个月的米虫。”苏一一泄气,“反正留在尚府,也是吃香喝辣,又不用吃苦。兴许三个月后,由我亲自坐镇的一一制药,就能赚来一座银山呢!”
米虫?
苏一一赶紧解释:“就是米里面长的一种虫子,白白胖胖的,挺可爱。意思就是光吃不干活儿的人……”
姬流夜忍笑:“那倒也是。其实你哪用得着坐镇一一制药啊,凭着尚子维的面子,别人就能直接给你送一座银山来。”
“那不一样,自己赚来的,比较有成就感。”苏一一严肃地摇头,“我就是喜欢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仰仗他人,虽能得益于一时,但长远来看,却是弊多于利,我的眼光才没有这么短呢!”
“我以为你向来喜欢躲懒,有梁炳乾替你照顾铺子,就压根儿没瞧见你还费什么心!”
“有人能替我费心,我当然可以躲懒了。作为后台大老板,我只要拿出最关键的决策,下面自然有人替我办得妥当,这才是本事。若是事必躬亲,我再长八只手也来不及啊!”苏一一说得理所当然,“就像做皇帝的,为什么要设左右丞相和六部尚书呢?自然是因为他也不可能事无巨细,一个人处理了。”
认父
房间里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苏一一说得兴起,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面色有异。
“你……还真够胆大的,拿自己跟皇帝比。若是被有心人告了一状,怕是又起风波。”姬流夜无奈地叹气,“在北刘可得小心着些,真出了事,除了尚子维,你还真没有什么人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