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娘子……那股子骚味儿,让我的骨头都软了。今天要不能一亲芳泽,我哪里还能睡得着啊……哎哟,我这心肝儿,可全是她啦!”
“我倒还是喜欢那小青,瞧瞧人家那腰肢啊,真是盈盈一握间。”
“还是那许仙有味道,明明是女人,倒偏是儒雅得紧。好看,实在好看!”
“法海也好,瞧那帽子一戴,整个人就是眉目如画。”
……
众女恨福过后,便迤逦退场。留下惊鸿一瞥的背影,让人犹自沉迷。
“多谢诸位捧场,接下来还有一件东西要给各位公子老爷尝个鲜。”
“是清倌人?”底下群情激昂。
苏一一不满地嘀咕:“瞧瞧,就是男人才是这德性儿。看来,往后这些排练的戏啊,还是让人家太太小姐来看的好,还能多卖几条手帕子。”
“这点小钱,你也看在眼里?”陆玮虽然鼻青脸肿,但精气神儿还不错。
“你记住,大钱也是小钱累积起来的。真要做个地道的商人,你这富家公子的脾性儿可不成。要按着你说,这也是小钱,那也是小钱,到最后就什么钱也赚不成了。别瞧着这些钱小,但用场多啊。手帕儿、瓜子儿、花生仁儿,还有茶水,再加入赌场里的抽头,每天的进账,不比姑娘们陪客人的银子少。”
“有这么多吗?”陆玮怀疑地问,“我瞧都只是几个铜子儿的小买卖。”
“谁说的?你没见他们点的全是精品茶吗?一壶可是要好几两银子的呢!”苏一一窃笑,“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要摆派头的,所以我们这里的东西,比外面儿卖的,要贵上七八倍,甚至十倍以上的,还是有冤大头愿意花这个钱。再加上姑娘们叫的席面,全都是几十两一桌的,这么着算下来,你自个儿回去拨算盘。”
“我可不会打算盘,不过听起来似乎还真是积少成多的意思。”
“对啊,不积硅步,无以致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咱们赚银子也是一样,大钱也是要一两一两银子积起来的。”
陆玮受教,从此锱铢必较。
苏一一暗中称赞了一句“孺子可教”,便示意他看向台上。自己却把一双妙目,看向姬流夜所坐的那一席。纵然是个中年文士,但姬流夜的坐姿仍是别有一番风流意味。幸好踏足这种地方的,免不了有几个风流人物,配着他那张平凡的脸,倒也不显山露水。
他身侧还坐了个长随,苏一一却认不出是否随他前往右贤王处的侍卫。看那模样,倒似练的好一身横练功夫。
“好香!”此起彼伏的惊讶声,把苏一一从沉思里惊醒过来。
尤七把一坛酒打开,四溢的酒香,顿时飘散开来,让人嗅之欲醉。尤七的口才,自然无需怀疑,原先便是个能说会道的,这几年又常跟人磨嘴皮子,就算死了,怕也要被他说活了。这时候打醒精神说出一番话来,让台下的人个个都垂涎欲滴,几乎忘了刚才还让人牵挂的白娘子和小青等人。
“我们如今只酿了这十一坛酒,其中一坛,会给你们分一小杯。剩下的十坛,采取公开拍卖的方式,价高者得之。底价两百,每人限拍一坛。”尤七朗声说出了规则,底下便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两百两一坛,这也太贵了吧?”
“就是,咱们的国酒,也只得一百两一坛而已。”
“不酒倒是醇香异常,若是比国酒还好,两百两倒也值。”
……
不管嗜酒还是不嗜酒的,都展开了热烈的讨论。
苏一一也不急,只要尝过的,自然识得其中的奥妙,她也不怕价钱炒不起来。陆炜安排了几个托儿,正坐在台下,准备把第一坛酒的价钱,至少炒到五百两呢!有了这个底价,下面的酒就好办了。
“其实两百两还真是有点贵了。”刘孟海叹了口气,“按我们哥儿俩的身价,恐怕只够卖上一坛子。”
“放心,能坐在这儿的,肯定不是你们哥俩这样的穷鬼。就是那个方权,我还觉得纳闷儿呢,怎么身上只带了一千两的银子?临到末了,还抵上了这么些玉器金器,他简直是亏大了。我毛估了一下,那些零碎的小玩意儿,价值就不在五千两以下。嘿,他那老爹,倒还真舍得在他的身上花下血本啊!”
“他平常上哪儿吃饭都不用花银子,那些不过是用来打赏青楼里的姑娘,一千两银子,也够唬了唬人的了。”陆玮懒洋洋地笑。
“那你呢?”苏一一好笑道,“随身带多少银子?”
陆玮尴尬:“嘿,我比他还少一些。”
苏一一抿着唇乐。
“反正我老爹给我成千上万,也给我一天就花没了。如今他哪里还敢给我多少银子,有时候几天没一个铜板呢!”
“那是,谁让你想着法子要算计他的家产呢!人家是守家,你这是败家,还是故意的。”
“哼,早败了早好。”陆玮板着脸哼了一声。
“你放心吧,咱们这一一销金楼啊,是消息最鱼龙混杂的地方,说不定能替你打听到你爹那个如夫人的下落呢!而且,我会派人盯着你爹的,只要他跟那如夫人见面,就能找到地头儿。”
陆玮沉默不语,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看向了品完酒后,众人如痴如醉的样子。甚至有些嗜酒的,已经决定不再迷恋那个白娘子和小青,非要拍上一坛回去尝个鲜。
“好,现在拍卖开始!”尤七虽然没有内功,但中气还是很足的。这么吼了一嗓子,顿时把气氛给调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