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要不然的话,田含玉的头痛病,就能让小香猪治好了。苏一一看他一脸的忧色,仿佛比她上次见面,一下子老了七八岁的样子,不由有些担心。
“如果需要用什么药材的话……”
“我已经问炳乾要过了。”魏尔瞻笑道,“别担心,她也只是劳心劳力久了,血脉亏输,将养些日子,总能慢慢地恢复。”
“哦,能恢复就好。”苏一一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君如玉患了绝症呢!既然只是劳心劳力,那以前不劳就行了嘛!不过,真是这么简单吗?
“明天我带你去见见她吧,她想要见你。”魏尔瞻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
“嗯?”苏一一有些意外,“她知道我是她小师妹吧?以前我在南陈的时候,她可从来没有私下里见过我啊!怎么……”
“恐怕她有些事要交代你罢,你去见见她,好么?”魏尔瞻温和地问。
她能说不好吗?虽然苏一一对于老师的尊敬程度,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相当薄弱的。但魏尔瞻对她,从启蒙的栽培,到后来提供的药方,都几乎竭尽心力。
魏尔瞻待她,真可说得上是如父胜师了。
“好啊,我早就想见君师姐了。”苏一一爽快地点头,看到魏尔瞻竟悄悄地松了口气。难道他以为自己会违逆他的要求吗?
苏一一叹息一声:“先生,你要我做的,只管开口。只要力所能及,依依无有不尊。要说起来,我能有今天,和先生的教导分不开的。”
魏尔瞻知道她说的是那些药方,在苏一一的眼里,授课解惑之功,可远不及给她那几张药方,让一一制药开张大吉的功用。
勿以利小而不为
申波亭的账,自然清晰明了,苏一一觉得看账簿也是一种享受,仿佛对着一种艺术品。当然,对于“艺术品”提供的内涵,她自然是更加注重。一笔笔的数据,让她对于一一制药在南陈的发展,十分满意。
“怎么没再开两间铺子的计划?我看在南陈的赢利,足可以抵得上大周京城的那间了。要知道,那可是我经营了好几年的结果,还有宫里的渠道。”
“在这里,有你苏才女的名号,卖什么都要好卖一些。”梁炳乾笑道,尤为德听着他们的说话,却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把经营情况向两人汇报。
梁炳乾虽然先至南陈,但因为想着去突兰,并没有把心力放在一一制药的经营上,所以对于报表,也是头一次看。不过,两人看着报表,都露出了笑容。
“为德,以后南陈这一摊子,我可就都交给你了。”苏一一慨然地下放权力,“你好好干,南陈每开一间分店,你都会占半成干股。”
“啊?多谢小姐!”尤为德大喜过望,想也不想就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苏一一想要拦的时候,三记响头已经嗑完。
每间分店都占半成,听起来似乎不多,但要知道南陈的规模,将来有望超过大周,甚至申波亭都坐镇南陈。谁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一一制药的重点就在哪里?保守估计,只以五间来算,尤为德觉得自己可以赚到三辈子都用不完的银子。
而且,这干股跟银子不一样,那是可以传给子孙后代的。也就是说,只要子孙手里有着一一制药的干股,哪怕无才无能,也能安享富贵,他如何不感激?
苏一一笑道:“我说过,你要你努力,就会有回报。”
尤为德感恩戴德地去了,工作的热情,自然再度高涨。哪怕不眠不休地替苏一一卖命,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每开一间都占半成干股,这个数额,只要想想就激动得浑身发抖。
“你倒还真是大方,咱们一一制药的股份要摊得稀薄了。”梁炳乾对她的决定没有意见,只是笑着调侃了一句。
“反正我把大陈交给他去捣鼓了,自己是个股东,做事才会更用心。再说,他是个人才,我也不想亏待他。要让人死心塌地效力,归根结底还是需要经济上的奖赏。总不能说两句干巴巴的表扬话儿,一次两次有用,十次八次还能有用?还是银子最实在,利益最坚挺。至于说摊薄股份嘛,所有的投资,我都占了五成,再加上你的三成,不怕别人翻得了天。”
梁炳乾叹息:“依依,其实你不必这样。一一制药是你的,没有必要让我在所有的分店,都占上三成。”
“是我们的。”苏一一笑道,“再说,你让我一个人投资,不怕我破产呀!要赚一起赚,要亏一起亏,咱们两个可是在一条船上了!”
“什么一条船?小姐,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敢情下次不敢坐船,那就别回大周了。要去大周,不坐船可去不了。”申波亭接着他们的话尾,一边笑一边走了进来,“为德这小子经营起来还真有两下子,而且拼了命似地扩张咱们的市场份额啊!”
现在,申波亭可是对苏一一那些经济名词,也耳熟能详了。因为觉得没有什么词比她用得更精准,所以这些词儿,很快就成了申波亭、梁炳乾们的口头禅。以至于很快就风靡整个大陆,成了商人们的流行词汇。谁要不会说两个,很容易被当成乡下来的土财主。
银渊听得昏昏欲睡,一边临着帖子,一边支楞着耳朵听。不过,很快,这些声音都变成了催眠曲,眼皮开始搭拉。可是好景不长,申波亭到哪里,他那把膺品金算盘也就跟到了哪里。
苏一一指着一个数字,申波亭兴致勃勃,哪怕就两个简单的数字,苏一一觉得心算就可以完成,他却偏要用手指拨拉两下。有时候,苏一一觉得他就是喜欢听这算盘珠子碰撞的声音。他自己听了当美妙的音乐,可是别人听了,却只觉得是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