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瞻听着她的强词夺理,忍不住哑然苦笑。没理也能给她扯出三分理来,更何况,她原本有着三分道理,自然能说得理既直气又壮了。
一一制药开业三天,销售额就突破了在大周的一个月的收入,让申波亭的算盘,三天来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梁炳乾虽然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但精神却前所未有的昂扬,简直比一一制药草创阶段,更显得劲头十足。
苏一一抚了抚额角,愁眉苦脸:“申先生,你不用这么夸张吧?这声音,听得我恨不能少赚一些银子。我倒有点后悔了,早知道不如在大周小打小闹,哪里会弄得人仰马翻?回头我们称称斤量,保管每个人都瘦下去五到十斤不等。”
申波亭喜得合不拢嘴:“大周哪有这么旺的销售!真让小姐说准了,玻璃在南陈啊,就是能卖得出好价钱。就这么第一批,咱们就赚了足足几万两的雪花银。”
魏尔瞻看着苏一一含着笑意的脸,知道她其实心里面正得意着呢,忍不住失笑:“你知道我们的玻璃,已经全部售出了,而且接受了定金,估计一年之内,你别想打着返销大周的主意了。”
“是啊,南陈人就是出手阔绰,比大周强多了。到底是风流帝都,这些奢侈品,怎么像是连价钱都不讲,怕我们不肯收下似的,赶着给咱们送银子呢!”苏一一得意地笑道,“看来,我的判断不错,南陈赚钱就是容易些。”
“申先生若留在南陈,咱们干脆趁热打铁,再办几处分店吧?大陈魁的绸缎开始降价了,可能已经意识到我们是他的对手。这次的降价幅度很大,也只有大陈魁才有这样的魅力。”梁炳乾则拿出了一张价目单。
“降价倒不怕,这种策略即使以大陈魁这样的底气,也是不能持久的。咱们不能降价,用质量和服务取胜。到最后,他们就算销量多,但利润也会滑坡利害,光是这种面上的市场占有率有什么用?”苏一一冷静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降价这种策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主张用。而且,我们有玻璃这种独一无二的产品,真正买得起的客户,他们不会在乎那一点降价的幅度。”
“依依,玻璃杯子还只是出了一个毛坏,你看看。”梁炳乾让身后的小伙计拿出了个盒子,苏一一于是看到了那个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还有些美化的所谓“杯子”。
“这工艺也太……”她龇了龇牙。
“已经是最近研制出的,最像杯子的东西了。”梁炳乾也苦笑。
“不要怕失败,继续研制。要知道,失败是成功的妈妈,失败的次数多了,离成功也就不算远了。”苏一一倒颇具信心。
后世那些美伦美奂的玻璃制品都做得出来,这么简单的玻璃杯还怕造不出来吗?只不过时间问题而已。苏一一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申波亭喜孜孜地翻看着帐本,忽然开始唉声叹气:“小姐,你在那个什么研究所的投资,也太大了吧?而且完全没有产出。”
“一旦有所产出,就是巨利!”苏一一瞪了他一眼,“申先生,当初我们在玻璃研究上的投资也是个不小的数目,但是现在呢?只是我们接受的定金,就已经把那些前期的研发成本收回来了吧?”
申波亭不服气地哼哼:“那是运气。”
“这不是运气,而是一种先进的理念。”苏一一严肃道,“事实上,我们不需要每一项研究都出成果,十里成一,我们就不亏了。”
“投入太大……”申波亭还是肉痛。
“但产出也更大!”苏一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申先生,你这小账算的,可不怎么精明!”
梁炳乾打断了他们的“争吵”:“依依的那些点子都很好,我们那种铅笔,如今也已经生产出第一批了。”
“哦?”苏一一大喜。铅笔对于她的意义,是绝对超过这时代所有人的。毕竟,别人都不知道铅笔的便利,难有直观的认识。
梁炳乾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整齐地躺着三支铅笔,可不正是她前世常用的那种吗?苏一一的手指,轻轻抚过三支铅笔的笔身,竟有些落泪的冲动。
“我试了一下,确实很容易书写。”梁炳乾笑道,“研制之初,我还真难以相信,竟然有这样方便的书写工具。”
“嗯,这些铅笔先不发售,等咱们的玻璃告一段落,再统一在所有的分店同期发售。在这之前,把已经生产出来的铅笔装盒。每盒一支,但包装要大气华丽,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精致而且很值钱的东西,我拿来送人。”
“好,要多少件?”梁炳乾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苏一一蹙着眉,大致算了一下:“一百件就够了。咱们也不能随便逮着个人就送,送出一百件儿,用得顺手了,自然就带动起了生意。我过两就要回南陈,所以这些铅笔最好给我赶出足够的数量,趁着还有文人聚会什么,我先发上一圈儿。”
“一百件啊!”申波亭立刻又心疼地皱起了眉头,“那得多少成本啊!”
梁炳乾笑道:“这种铅笔的成本很小,几十支才不过一钱银子。”
“啊?这么个小玩意儿,能赚多少银子啊!”申波亭立刻就不乐意了,“咱们费了这么大的劲儿,你看看,光是那个研究所为了铅笔的支出,就足有好几百两纹银,就造出这么个小东西?”
苏一一笑道:“申先生,你可莫小看了这小东西,可打破了毛笔家天下的格局。而且,这种铅笔对于你们帐房先生来说,是个顶好用的东西。不信的话,你拿一支回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