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一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走,这儿让伙计们弄去,我有事儿跟你说。申波亭回来了么?我去找他!你让两个伙计,去把尤七叔和芍娘叫来,这回吃的亏,咱们很快就能找回便宜来了。”
“依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啊,你当我疯了呢,花上十年最美好的年华去考虑报仇的事儿!”苏一一不屑。
“哦。”梁炳乾大感奇怪,苏一一可不像是这么个好说话的主儿,有仇不报?简直是太不像她的为人了!
“报仇当然是越早越好,一年之内,我要让福堂居和满招居从京城消失!”苏一一豪气干云地挥了挥手,“呶,你抱着香香。”
梁炳乾吃了一惊:“一年之内?”
“当然,一年之后我就出了国子监,大展雄图的好日子到了,谁耐烦还和他们去吆五喝六?这两排铺子,还不够资格跟我斗呢!”苏一一兴奋地竖起了食指,“咱们的药价,降得跟他们一样,一分都不高!我倒要看看,他们那些药,还能卖给谁!”
梁炳乾提出异议:“价格若是一样,也不过是维持现有的局面。那两家药店,也称得上百年老店,总有自己的老主顾在的。要说能挤垮他们,恐怕还力有未殆。除非……你再花那么多的功夫去写条幅当赠品,但也不能把人家的客人都拉走!”
“你当我闲着呢……”苏一一苦着脸,“如今抄写佛经还来不及呢,照这个势头下去,咱们那些保健品都来不及拿出来了!”
“可不是么?好在有些山参充充门面,咱们贵重药材的销售,在整个京城算得上是名列前矛了,就为了凑足一万两银子,要得你的佛经呢!”
“可不是么……”苏一一唉声叹气,“所以,那条幅,是没闲功夫来写了。再者说了,若是泛滥成灾,也就不值钱了,我可还想着要奇货可居呢!不过,如今我的字,写得越发好了!”
她微仰着头,脸上有一种小女孩邀功似的得意。
“那是自然。”梁炳乾转开了目光,回到正题,“若是降价,并没有十分明显的效果。”
就是要报复
苏一一得意地笑:“我知道啊,所以还有另一招。仍然是买一赠一的模式,那些公仔照送不误,另外还加送香囊一个。炳乾哥哥,先让香香帮你治伤,我去看看这个月的账本。”
说着,她把小香猪往他怀里一塞,根本不管小香猪的剧烈抗议,撒腿就跑了。
梁炳乾答应了一声,倒没有再说什么,心里觉得暖暖的。难怪苏一一会把小香猪带来,原来是记挂着他被打伤的地方呢!当然,到了药铺,就能把小香猪管饱。
申波亭正在吹胡子瞪眼睛,苏一一笑道:“谁惹申先生生气了?”
“小姐,这一回咱们的损失,足有上千两银子。桌案全都被砸得稀烂,不能再用了。还有药箱,也砸了一大半。”
看着账房先生一脸的肉痛,苏一一无语:“先生,这个月咱们盈利了好几万两的银子吧?这一千两……”
“这是白白的损失!”申波亭怒道,“这个月的纯利里面,又要多出一笔营业外支出了。”
对于苏一一“炮制”出来的现代会计科目,申波亭如今已能耳熟能详。苏一一嘀咕了一句:“只是千多两而已……”
“小姐,你是富人不知贫户饥啊,这一千两银子,可以让一家老小过上三辈子了。”
苏一一赶紧笑道:“放心吧,这笔损失,咱们总要让他们吐出来,还得千百倍儿地吐出来才算甘休!”
申波亭立刻精神倍增:“小姐有主意了?”
“嗯,就是跑来跟你们商量着的,咱们这回也不必留手,把这两家铺子干脆玩完了罢。”她说得云淡风轻,申波亭却听得毛骨悚然。
“玩完?小姐,这两家的底蕴,可比咱们一一制药要深啊。况且,朝中也有人,虽说比不上苏尚书的地位,可也不可小觑了。”
“咱们又不是以官逼商,只是在商言商罢了!第一是降价,不能有一种药品比它们卖出来的价格更贵,另外再赠送香囊……”
她把自己的设想和盘托出,这时候梁炳乾和尤七夫妇也都走了进来,一一制药目前的高层也就差不多到齐了。
“小姐,这么一来,咱们的成本可就要增加不少了啊!”申波亭拨拉着算盘,满脸忧愁。要不是深知自己这位小姐有仇必报的性子,他真想劝她就这么算了。打落牙齿和血吞,在商场上也屡见不鲜。何必干这种伤敌一千,自伤八百的事儿?
虽然一千两银子的损失让人不忿,但那样也比这么砸进几个一千两好呀?一五一十地拨拉了半天算盘,申波亭的脸,就更苦了。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苏一一花起钱来,比流水好不了多少……
他抬起头,有些幽怨地扫了一眼在座的诸位,却见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主位的少女身上。
苏一一却胸有成竹:“申先生,从短期来看,咱们似乎是赚得少了,甚至在某种药品上亏着了。但从长远来看,咱们药品的市场占有份额,会有一个逐渐提升的过程,渐渐霸占京城的市场啊。”
梁炳乾好笑地看着她,还不是为了报复那两间铺子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尤七老持成重,申波亭心疼降价加赠品的庞大支出,两个人苦口婆心,费尽心机,想要让苏一一收回成命。
“炳乾哥哥,依你之见呢?”苏一一略过芍娘,直接问梁炳乾。苏明鹏在一一销金楼陪着一干禁军吃喝玩乐,这些关系也是日后的臂助,自然无法过来声援,所以苏一一就直接问起了梁炳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