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小娱怡情。”苏一一做了个鬼脸,“我觉得许先生被我捉弄,也乐在其中啊!你也说过了,他以前可是极少笑的。自从收了我为徒,替他争光添彩的事儿还没正经做过,可也让他笑口常开了啊!”
“那是被你气乐的。”七公主针锋相对。
“你见过有些气到极点,反倒会哈哈大笑的?那些书上写的东西,虽不可不信,但也不可尽信!”苏一一一本正经地告诫,“你不觉得先生这两年笑得多了,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吗?古人说得多好啊,笑一笑,十年少。我都惹先生笑过不知多少回了,对他日后返老还童,绝对有助力。”
贤妃笑吟吟地坐在一侧,听着两个少女叽叽喳喳地互相辩论,只觉得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比起尔虞我诈又死气沉沉的后宫,那可是好得多了。
苏一一最终还是带着那一堆“战利品”回了国子监,虽是夜深,但由于是长公主的车驾亲自送过来,谁也不敢留难。苏一一塞了两块碎银子,顿时让门房笑得只当没瞧见她进出。
“依依,你可回来了。”苏明鹏居然守在她的房间,正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烈女传》。
“不是吧?四哥,你什么时候变成女儿家了?”苏一一笑着把《烈女传》从倒立的状态拨正。
“呃……我没看书的封面。”苏明鹏尴尬地傻笑了两声,“我先回去了,三哥知道你去了宫里,正担心着呢!”
“放心吧,有贤妃和七公主罩着,我只会有惊无险。”
“真到了利益关头,即使是亲姐妹,也会反目成仇的。更何况,人家堂堂一个公主,跟你折节下交,若说无所求,骗鬼去吧!”
“其实,公主也是人啊!她又不像咱们可以自由出入,到国子监来上课,我估计她比三哥还兴奋。宫里头,可真不是人呆的。”苏一一喟叹,想到一晚上打过的无数机锋,就觉得脑仁子发烫。相比较而言,倒不如跟着申波亭学打算盘去,啪啦啪啦的声音,有点像数银子……
“三哥开了年就要搬出国子监了。”苏明鹏忽然道。
“嗯?”
“我现在已经搬了出去,日后国子监也来得少了。明年可就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凡事要小心为上。”
“知道,有许先生罩着我,旁人动不了我的。只要不出国子监,我啊……安全得很呢!再说了,卢贵妃如今的地位,可是一落千丈。今儿贤妃生辰,她还装病以暂避其锋的。你想想看,连贤生日、皇旁亲贺的场合,她都缺席,可见她自己也知道,这圣眷恐怕真的就这样失去了。”
“那就好,免得我们的苦头白吃。不过,世事无常,毕竟卢家还没有完全倒,东山复起的可能,也是有的。”苏明鹏想到那位卢贵妃,就恨得牙齿痒痒。
“像她这种女人,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在宫里比有头有脸子的大宫女还要惨。尤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因为她的轻举妄动,直接就被取消了册太子的希望。所以,如今她最大的目的,可不是拿我出气,而是想让四皇子重新走进皇帝的眼睛里。为了一个侄儿,拖累了前程更加远大的儿子,卢贵妃大约已经悔得肠子发青了。”
送走了苏明鹏,苏一一和小香猪又亲热了一回,才往书房而去。才走到门口,又立刻愣住了。她的书房里,居然也有人在等她!
“咦,姬流夜,你怎么来了?”苏一一意外地问,一时忘了声音。
“小姐?”小青已经睡得迷迷糊糊,陡然间听到声音,忍不住问了起来。
合则两利
“没有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明天再做也一样,快睡吧。”苏一一回过神来,急忙随口安抚小青,才掩上了书房的门。
要是让小青看到姬流夜半夜登堂入室的秘密,还不是要尖叫声直振林樾吗?往后,一准得神经兮兮地守在书房,那多麻烦!
说起来,国子监对她们三个破格从方院入学的女生,还是很不错的。毕竟,这其中有一位是名正言顺的公主,另一个也是六部尚书的女儿,苏一一虽然没有什么雄厚的背景,但才气逼人,一时无两。再者三个人的房间配置,也是一样的,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因此苏一一也住得极是宽敞。卧房、书房配备齐全,连侍女也有单独的房间。
“怕你一个人回来……遇上什么危险。”姬流夜看了她一眼,隔着这样的距离,苏一一也看得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
难道是今天在瑶光殿里遇上了什么吗?苏一一回想了一遍,没有发现让姬流夜心情大不好的原因。今天都集中在斗诗会上,并不曾有什么针对这位五皇子的举动吧?
苏一一甩了甩头,耸了耸肩,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下。
“公主府的马车送回来的,还怕会遇上什么吗?再说,我也不是全无一点抵抗能力,那些外家横练功夫倒也罢了,轻功可着实下了苦功学的。”
苏一一虽然并不能说是学武的奇才,却胜在内功自六岁修炼,基础还是不错的。对于她来说,别的功夫不学也罢,反正她的理想也不是成为武林高手,但学好轻功倒是大大的有必要。保命的功夫,总是多多益善。所以,那些什么沾衣十八跌、旋风锤之类听起来很威风的功夫,她倒并不在意,唯有轻功却学得十分扎实。
打不过别人,三十六计走为上还不行么?这才是苏一一自己的打算。虽说身后有着陈三这个大靠山,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最靠得住。苏一一并不是个习惯于把自己的安危交给别人的人,即使是保镖也有背叛或者疏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