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的声响没有招来宫侍,却招来了太子和张衡。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恭恭敬敬朝着杨坚拱手行了一礼。
杨坚喘着粗气道:“你来做什么?蔡氏呢,陈氏呢?殿中的服侍的人呢?”
杨坚刚刚说完,眼睛就看到了太子身后一身戎装的张衡,不由得一惊,道:“执甲入殿,逆子——你要谋逆么?”
太子闻言,看了看身后张衡,又看向杨坚,目光中意味复杂,开口道:“儿臣若说自己并无谋逆之心,父皇可相信儿臣么?”
杨坚顿了顿,突然发现太子手中拿了一道手谕,俨然就是柳述拿去释放杨勇的那道旨意。
杨坚怒道:“逆子,你竟敢私自拦下朕的旨意——柳述呢,元岩呢?你把他们杀了?”
太子回道:“儿臣没有杀他们,他们私自截留儿臣的信件,又派蔡氏诬陷儿臣,是他们图谋不轨,意图让长兄复位——
错的是他们,儿臣会让他们认罪,没有认罪之前,儿臣不会让他们死。”
杨坚气息渐渐不稳,怒道:“朕就不该听你母亲的话,朕就不该立你为太子!”
太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受伤,问道:“父皇,您有五个儿子,您扪心自问,可有信任过我们兄弟当中任何一个?”
杨坚气道:“竖子,你还在狡辩什么?杨素给你的信朕都看到了,朕还没死呢,你便与他开始商议如何继位了!你是不是一直在盼朕死啊——啊?”
太子忍不住解释道:“父皇病重,儿臣只是想……万一父皇大行之后,如何保证京都朝堂不出乱子,更是想让父皇走的体面一些,这才写信去向杨素求教——
这难道不是儿臣身为人子,身为太子,必须要考虑的事情么?
至于杨素回信写了什么,儿臣到现在都还没有看到!
可父皇您却因此想要废了儿臣,召长兄还朝,儿臣不服!”
杨坚顿了一下,道:“谁说要朕要废太子?朕只是想召阿勇过来侍疾,那诏书你也看了,哪个字说要复他太子之位了?”
太子冷笑了一下,道:“父皇,儿臣固然无法揣度您的天机,可儿臣与您都知道柳述是怎么想的?
赦免长兄只是他的第一步,但凡今日太子被赦,明日外人就以认为长兄复位,柳述等人定会从中作乱,儿臣不得不防啊!”
杨坚呵斥道:“有什么可防的?就算阿勇被赦了,他如今无兵无权,又能碍你什么事?
朕若真心想要换太子,早就把汉王召回来了,也不至于如今孤身被困。”
太子愣了一下,又问道:“那蔡氏呢?她说儿臣对她无礼,父皇不也是信她不信儿臣么?
她在父皇面前多番挑拨我们父子,儿臣恨之不及,又岂会对她动心?
可父皇就因为自己的疑心,宁可信她也不信我!”
杨坚气息不稳,心绪难平,喘息道:“你……你去把她叫来,你们当面朕的对质,若是她故意害你,朕就给你一个交待。”
太子既不回应,也没按杨坚的意思去做,杨坚狐疑道:“为何不去传她过来,你是心虚了么?”
太子摇了摇道,道:“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