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越想越气,直言说道:“汉王真是好谋算,这一局不但陷害了蜀王,还将脏水泼到了本宫的身上。”肖元元和乐平公主皆是有些不解,乐平公主问道:“你怎认定此是汉王所为?”太子气道:“那人偶身上写着:请西岳慈父圣母神兵收杨坚、杨谅神魂,如此形状,勿令散荡。本宫是太子,蜀王若真有心谋逆,他难道不该把臣弟的名字写上去么?为何只写父皇和汉王的名字,分明就是要来陷害我的!那人偶不是蜀王埋的,也不是臣弟埋的,除了汉王还有谁?”乐平公主道:“难道不能是你要陷害蜀王么?”太子气得一怔,道:“阿姊为何不信我?”乐平公主道:“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这事情是汉王所为。你扪心自问,倘若你是汉王,要布下这一局陷害蜀王,再把你拉入嫌疑人名单,他会把最后的关键一步,交由越国公来办么?”太子顿了一下,肖元元接着道:“不过……我相信此事不是太子殿下所为,要是太子做的话,为避嫌疑,也会把自己名字写上去吧!”太子连忙点头,道:“是啊,那人偶若是臣弟做的,臣弟肯定会把自己名字写上去的!”乐平公主道:“若是你想反其道而行之呢,有人想到了这一步,反而又去怀疑汉王了呢?”太子一结:“我……”肖元元道:“不会,风险太大,陷害这种事情,最好是一锤子钉死,不要有任何破绽。但凡有让人产生联想的疑点,都有被拆穿的风险!”太子忙道:“对对对,臣弟没那么傻!”乐平公主松了一口气,又拧起眉道:“既不是你,也不是汉王,更不是蜀王,那会是谁呢!细想之下,背后之人实在可怖,一举便将你们三个皇子全部拖下水去……”说到这里,乐平公主突然顿住了,脸色一变。秉着谁干的谁受益的原则,若三个皇子全部都受了牵连,那对谁最有好处呢?太子也想到了这一点,轻轻吐出两个字:“柳述?”其实不是柳述,而是以柳述为首的前太子党。杨勇虽然被废,但朝中的保长子一党依然存在,且势力不小。“不是——”肖元元再次否定道:“还是那个理由——跟汉王一样,如果是柳述所为,怎会把最为关键的一步放到越国公身上呢?”太子和乐平公主都怔住了,二人脑子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沉默了一会儿,乐平公主开口道:“若都不是,那是谁呢?”肖元元托着腮想了想,道:“我有一个想法——”二人看向肖元元,肖元元接着道:“或许是因为我们想得太复杂了,答案就在题面上,问题本身就是答案!”太子不解地问道:“什么问题?”肖元元认真的回道:“越国公是怎么知道华山有人偶的?”“你是说是杨素?”太子有些哭笑不得,道:“杨素没有理由陷害蜀王,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私怨,连本宫都没想过要置蜀王于死地,更何况是杨素!而且,他如果要做这种事,怎么可能不跟本宫商量呢?”肖元元回道:“因为他知道你不想残害手足啊,所以他就瞒着你自己下手了!殿下想想,为何那人偶上没有你的名字?不是因为做人偶的人想陷害你,单纯就是因为做人偶的那个人,他不敢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不敢诅咒自己的老板,怕给你招了晦气,他怕日后你知道了会惩治他!”太子不由得笑了一下,道:“元元真是妇人心思——你或许不明白杨素是何许人也,他是弘农杨氏的家主,战功彪炳,一代英豪,怎屑于做这种蝇蝇苟苟之事?”肖元元一听便来了气,气道:“什么叫妇人心思?根据我活了半辈子的经验告诉你,大男人往往是小心眼儿!”乐平公主轻咳了一声,冲着肖元元轻呵道:“好好说话!”肖元元咽下一口气,接着道:“当然,我不是说太子殿下小心眼儿,我是想说任何人都有自己必须要得到的东西。妇人困于宅第之间,抢衣服、抢首饰、争风吃醋,这些你们当然不会放在眼里。可若是换到朝堂上,抢官位、抢赏赐、争权夺利,这些东西你们男的抢得可要比我们厉害多了!区别只在于,男人比女人更贪心罢了!”乐平公主拉了拉肖元元,淡淡训了一声:“不得无礼!”肖元元又想反驳,便被乐平公呵斥住了:“你先闭嘴!”肖元元一噎,愤愤地闭上了嘴。乐平公主转眼又看向一直默不作声的太子,说道:“阿摩,她近来闷坏了,你不要与她计较!”太子笑了笑,回道:“阿姊放心,若臣弟真的计较,岂不应了她说大男人都是小心眼儿的话了!”乐平公主也笑了笑,对着太子开玩笑道:“看来阿摩还是上心了,阿姊替你出气,晚些我罚她不许吃饭!”太子摆了摆手,道:“臣弟当真没有计较,只是实在不能理解杨素为何要陷害蜀王!”乐平公主顿了顿,又看了看肖元元,正见肖元元别过眼去,乐平公主勾了勾嘴角,又看向太子,开口道:“我认为元元说的有道理,可阿摩你的话也没有错!”太子和肖元元都惊讶地看向乐平公主,乐平公主接着解释道:“或许这件事确实跟杨素有关,却不是他做的!”太子一想便明白了过来,道:“是杨素身边的人做的,杨素知道内情,替那人隐瞒了下来!”乐平公主点了点头,肖元元赶忙问道:“那会是谁呢?”太子看向肖元元,认真回道:“杨约——本宫的右庶子!”“杨约?”肖元元愣了一下,道:“杨素的弟弟?”太子一时间也有些恍然,喃喃道:“若说此事是杨约所为,这倒是十分可信了!”杨约贪财好赌,品性不佳,他干些坏事大家心里也都能理解。:()玉骨为肌沉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