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庄珂打断了他,咬牙道,“我是不会忘了我们家的血海深仇的,我哥要做懦夫是他的事,我会证明,是他错了。索大哥,你在城中留些标记,看卓大哥他们回来没有。”
索普一愣,“他们要是逃脱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庄珂道,“难道你忘了卓大哥另一个身份了?卓大哥跟我提过,这京城他迟早是要回来的,我总觉得元宵这么好的机会,他应该不会放过。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道理还是卓大哥教我的。你去试试吧,看能不能联络上。”
那好吧,索普被说服了。
庄珂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握紧了拳头,他有这么一大群志同道合的兄弟,他一定会复兴家业来证明自己是对的。
钟山回到破园,就去见欧阳康了。
欧阳康什么也没问,反倒是钟山主动把事情说明白了,“我弟弟根本听不进去劝,将来也只好各走各路了。反正我救了他这一次,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他要是再执迷不悟,有什么下场都是他自找的。”
欧阳康道,“你能这么想当然最好,不过尾巴扫干净没有?”
钟山点了点头,高老大夫当然信得过,箭头他也烧成了铁疙瘩扔进了芙蓉池里。只是想起今日带弟弟离开时,兰姑探究的眼神,他有些不安。不过想想此事毕竟兰姑也不知情,她又一向对欧阳康忠心耿耿,也就什么都没说。
欧阳康也不再多问了,每个人都有遇上心结的时候,钟山的心结就是他的弟妹,能帮他解开这个心结,他才会更加安心的做好钟山。这对于他们家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象是他家念福说的,这个年代什么东西最宝贵,人才啊。
转眼,就到正月十四,兰姑出嫁的日子终于到了。
按照京城风俗,成亲一般是在正午,所以新郎差不多都是一大早把凤冠霞帔送来,好让新娘子装扮起来,等到他再带花轿上门时,就可以直接接人回去拜堂了。
提前两日,欧阳康就命钟山把兰姑接回了破园,单独给她收拾了一处干净小院,张灯结彩的布置起来,送她出嫁。
看着满屋子的新嫁妆,下人们无不羡慕兰姑。就是兰姑自己,也一扫之前的郁闷,觉得面子上很是过得去了。
十四那日,兰姑五更天就起来了,在喜婆的帮助下,沐浴熏香,绞面梳妆。当费了一个多时辰的工夫打扮停当,再望向镜中的自己,兰姑自己都吓了一跳。
那样肤白腮红,面貌姣好的美人真的是自己吗?
轻轻抬袖,就能闻到一股馥郁芬芳的香气,那是洗完澡之后喜婆给她全身涂抹的一种香膏,不仅好闻,还能让皮肤变得更加柔滑细嫩,连自己都觉得年轻了好几岁。
在一旁帮忙的林嫂忍不住道,“兰姑,你可真是个有福气的,大少爷让钟管家给你请的喜婆可是京城最好的,光是手工费就得二两银子了,再加上这些香膏东西,起码得七八两了,一般人家还真没几个舍得的。”
兰姑没说话,可心里也是暗暗欢喜。那喜婆办惯了喜事,最会说奉承话,拿起桌上脂粉道,“府上这样人家,自然就得用最好的。瞧这脂粉,还是宫制的呢,可比我们带来的强,用上去也更好看。”
林嫂得意道,“那当然,这可是郡主娘娘亲自赏的。”
喜婆笑道,“谁不知府上出了个郡主娘娘?还送了什么压箱底的好东西,能让老婆子见识下么?”
林嫂有心炫耀,道,“兰姑,你就拿出来嘛!”
可提起念福,兰姑心中却有些膈应了,笑容也淡了些,“也没什么,麻烦婆婆给我把头梳了吧。”
喜婆却道,“头要等到送来凤冠霞帔才好梳,否则梳了也白梳。”
那就只好等一时了。
可谁都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午时,别说兰姑等得心急如焚,连那喜婆都坐不住了,“这是谁家办事这么不靠谱?又不是第一回了,要是误了好时辰可怎么办?”
兰姑听得脸上有些挂不住,米家是第二回,她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哪里还高兴得起来?
幸好午时刚过没一会儿,在门外伸长脖子望眼欲穿的孩子们终于瞧见吹吹打打的人来了,连忙热热闹闹的喊了起来。
钟山赶紧让人挂上鞭炮放起来,把新郎和花轿接进家中。
欧阳康早等得不高兴了,不过那位米家四爷,米富盛进来就四处赔礼道,“真不好意思,家里原雇的那轿夫病了,临时换人,这才耽误了时候。抱歉,实在是抱歉得很。”
此人倒是长得一表人材,做小伏低起来也很讨人同情。于是欧阳康也不说什么了,只让人赶紧把凤冠霞帔送进去,让新娘子赶紧装扮起来。
可等到米家人拿出用大红布盖着的凤冠霞帔,欧阳康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终于要把兰姑嫁出去了。。。今天中午开始粉红会翻倍咩?坐等公告。)
救不了一世
“慢着,把东西拿来我瞧瞧。”看着米家人送来的凤冠霞帔,欧阳康起疑了。
一般来说,凤冠霞帔是每家迎娶的门面,都是摆在面上给众人展示一番,哪有用布遮起来的?
见他要看,米家人顿时有些慌了,米富盛眼神闪烁着道,“还是别看了,给新娘子装扮起来要紧。”
可罗武身手灵活,一个箭步蹿上前,趁人不备就将那红布掀开了。
这一看,大家都愣了。
新郎新娘,结婚的东西历来都讲究一个新字。就算是穷人家,置办不起金珠银线的凤冠霞帔,也会去喜铺里付些手工费,租一套翻新的过来。可眼前这副凤冠霞帔虽然模样还算精致,可颜色暗沉,显然就是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