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庄挠了挠头,“其实我们工部倒是需要会针线的人,帮着做些边关将士们的冬衣什么的,只是活有些辛苦,不知她愿不愿意。”
拉倒吧!兰姑不是不能吃苦,却绝不愿意做这种她自认有失身份的事,“还是寻个咱们这样的人家比较好。”
那这个就难了,一般大户人家谁会用个不知来历,干活还挑三拣四的?“那我记下了。不过却不是一下能办得到的,得慢慢寻。”
也行。要实在不行,就把兰姑安排到外头单独租个院子住。只是那样一来,又得给她配几个人手作伴,欧阳康想着就挠头。这一个兰姑,真真是磨死人了。那感觉真象是豆腐掉进灰堆里,轻不得重不得,愁死个人了。
一路再无旁话,却不料在快到山顶处,遇到几个妇人下山,竟似认得陆滢一般,正在那里说她的闲话,“听说没有?那个陆尚宫家的三姑娘跟人说亲,被人拒绝了。”
“哦,真的假的?刚刚在庙里见到她不还好好的么?”
“肯定是装的呗。听媒婆说,这陆三姑娘也真是倒霉,好不容易看上一人,人家却看不上她,说来也怪丢脸的。”
“那丫头不说是要进宫的么?怎么好端端的又说起了亲事?”
“许是年岁渐长,想男人了吧。”
“别这么说人家?那你没打听人家为什么不同意?”
“谁知道呢?也许是讨厌她那身油烟味,再或者,有什么说不清的毛病也不一定。”
几个妇人吃吃而笑的走远了,欧阳康听得心中却有些过意不去。那媒婆怎么这样长舌,把这事给传了出去?
等到在药王庙后头小树木的亭子里见到陆滢时,他未免就先有了三分歉意。
“哥,我就在这里等你啊。”
欧阳庄看一眼亭子里的人,很自觉的在二十来步外的小树林边站着了。从这里可以看到亭子,给他们站个岗放个哨,但又不至于听到他们说话,实在是做陪客的最佳距离。
见得他来,陆滢身边的丫头紫姜也很识趣的告退了,不过在经过欧阳康身边时,却眼神幽怨的狠狠瞪了他一眼。似是在说,你迟早会后悔的。
欧阳康假装没看见,袖着两手走上前去,走到亭中给陆滢打了个招呼,“陆姑娘。”
“请坐吧。”陆滢的眼圈微红,似是哭过,不过脸上依旧带着笑,大大方方的给他倒了茶,“天冷,喝杯茶暖暖。这是家里带来的,都干净着呢。”
欧阳康真不想接受这份好意,又不好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谢,在陆滢对面坐下,颇为艰涩的开了口,“这回的事,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不想浪费时间,想早些谈完早些了事。
可陆滢顿时怔了怔,随即又红了眼圈,转过脸去,欧阳康刚想开口安慰,她却已经重打起精神,转头望他尽力笑道,“没事,你不必不好意思。这种事情本就是你情我愿,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看她越这样大度,欧阳康反而越过意不去了,“这件事真的是我祖母有言在先,但我父亲不知道,所以才闹出这样误会来。”
陆滢似是松了口气,望他点了点头,“听你亲口这么一说,我就好过多了。说实话,并不是我不相信令尊,只是我跟令尊又不熟,也没有我一个做小辈的去问长辈的道理。我只是害怕,怕我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自己不知道,又想着咱们有几分交情,就想请你来当面问一句。说来这也是我无礼了,你就是不解释,也是可以的。”
人家姑娘都这么说了,还能让欧阳康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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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陆滢的大度,欧阳康只能说,“陆姑娘你其实很好,只是我们没有缘。”
陆滢感激的笑了笑,“谢谢你,还肯这么安慰我。”
不用这么客气吧?欧阳康真是觉得如坐针毡,一刻也不想多呆下去了,“呐个,陆姑娘,这事是我家事先没有沟通好,连累你了。日后若有机会,必将尽力弥补。唔……要是再没有旁的事了,那我就先行告辞了。”
如果钱能够解决问题,欧阳康真想给她打个欠条算了。可眼下不能,只能给个承诺,算是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可陆滢却更加大度的起身送他,“欧阳公子,那我就不留你了。不过真要说到弥补,应该是我欠你更多。蒙你上回那样相救,这份大恩我会永远铭记五内的。”
你救了人家的脸,却伤了人家的自尊,孰重孰轻,那不是一目了然的事么?她越这么说,欧阳康越发尴尬。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讪笑着转身要走。
可就在此时,一个丫鬟急急过来道,“姑娘,咱们家的马夫刚才一下子没照管好,让咱家的马被别人家的马踢伤了,可拉不了车了。”
啊?欧阳康愣在那里了。
要说这山道并不陡峭,走下去也没什么,只是这冬日里山路泥泞,可实在不太好走。
欧阳康还在考虑要不要帮这个忙,陆滢就道,“不过是伤了马,有什么好在意的?走下去也就是了。不过是弄脏鞋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这样一说,反而让欧阳康不好意思袖手旁观了。想了一想,“要是陆姑娘不介意。不如让我家的马车先送你们下山吧,待你们雇了车再回来接我们就是。”
陆滢微怔,随即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先下山吧,我们慢慢走也就是了。”
欧阳康往欧阳庄一瞟,当兄弟的立即也过来帮忙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