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媒婆才不肯干这坑人的事,“欧阳大人,您这话说得倒轻巧,要提亲是不难,可我们官媒都是在官府留下名姓的,要是让人知道我明知你儿子有婚约在先,还去替你家提了这门亲事,这不是连累着我要吃官司么?万一到时你家原先的亲退不了,难道让陆家姑娘进门当二房?我也是一把年纪,也有儿有女的人了,这种黑心钱呀,我不赚。”
她从怀里取出欧阳锦刚刚打赏的银两,啪地往桌上一拍,走了。
欧阳锦给堵在那里,脸都快青了。
心里正想着天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媒婆,他就不信换个人还提不了这门亲,没想到欧阳康瞧他一眼,忽地对一旁刚刚得到消息,出来探风声的谭氏道,“有劳太太即刻去陆家跑一趟吧,解释解释,否则若是这话一旦传开,只怕顿时就会坏了欧阳家的名声。知道的倒也罢了,不知道的岂不以为我们欧阳家都是些贪慕富贵权势,随随便便就能抛弃糟糠之妻的人?不管老太太给我订的什么亲事,父亲太太看不看得上眼,我总是认的。到时纵是只得一间茅草屋,我们也自过去,必不劳烦你们费心!”
这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得欧阳锦是无话可说,连谭氏也大觉羞惭,她进门这么多年,有些事只是恃着离得家乡远,闭着眼睛装糊涂而已。如果这个长子真心要挑她的刺,说真的,谭氏从过门就站不住脚。
况且,他眼下这话也是一番好意。陆家肯与她家结亲,也有一半是看在她与陆方氏的交情上。得罪了陆家人,于欧阳锦来说是面子上不好看,可于她来说,却会害得自家好友无法做人。她还指望把闺女嫁过去呢,这可是她万万不愿的。所以反倒跟欧阳康道了个声谢,急急忙忙的更衣走了。
欧阳康自不多留,转身要走,可欧阳锦忽地把他叫住,脸色阴沉的问,“老太太给你订的到底是什么人家?说!你肯定知道。”
不管怎样,他都要退了这门亲。
可欧阳康却耍起了无赖,“您也说了,儿女亲事,当由父母作主,儿子自己说起来,未免于礼不合。您要想知道,就去问祖母吧。”
他一甩手,走了。把个欧阳康留在当地,气得无语。这小子回头肯定会把自己订亲的事说得尽人皆知,到时他还怎么作得了他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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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了白御医,念福重赶回祝家食铺的时候,生意正好。她之前烧出来备份的几百份饭都快卖光了,全靠罗小言一个人在那儿盯着火。小家伙累得够呛,小脸蛋沉得都快下雨了。
念福过来,揪揪他的小脸蛋,把他从高凳抱到地上,示意他去休息,迅速挽袖投入战斗了。
好容易忙过这一阵,来喜疑惑着来报,“方才有些人来买饭,可奇怪了,也不着急,每样要一份,还四处东张西望的,不象是吃饭,倒象是来打探消息的。”
念福抬袖抹一把额上的汗,“别理他,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完。你抓紧时间去吃饭,一会子忙起来可就没工夫了。”
看她如此镇定,来喜也安下心来去吃饭了,可念福心里却是有了数。只怕是生意太好,惹了同行来打探虚实了。回头可得吩咐钟山一声,近来做事要格外小心,千万别给人有可趁之机。
念福料想得不错,那几个人在祝家食铺买了些饭菜回头就去了间酒楼。明明是吃饭时间,这里的生意却冷冷清清,伙计甚至闲得坐一堆扔起了骰子。
进了后头房间,已经有十几位掌柜模样的人等在那里了。把饭菜取出,大伙儿一一尝过,相顾良久,都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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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个交待
到底,一个矮胖掌柜沉不住气先说话了,“诸位,大家觉得怎样?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等着关门大吉?”
“当然不能!”终于又有一人站出来响应了,“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难道真关了门喝西北风去?这京城这么大,她凭什么就在我们北市做生意?逼着我们都没饭吃,难道是要绝我们的生计?”
“说得好!”那胖子当即道,“咱们合起伙来赶她走,不怕她一个新来的不依!”
可有人犹豫着道,“你们没见那日,曾经有陆家的人来帮她做生意么?得罪她倒没什么,可要是得罪了陆家……”
那胖子顿时看向一位方脸的汉子,“丛掌柜,你好歹也是陆家弟子,不如这件事就由你出面去说合说合吧。”
那位丛掌柜颇有几分为难之色,“我算什么弟子?不过是曾经在那儿学过几年厨而已。”
“有这份情面就足够了。你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婆娘可说过,你每年都要去陆家拜年的,肯定有几分面子。要是那个祝家食铺的丫头跟陆家有什么关系,我们也不好硬来,只求她能挪挪地方,好歹也给我们一条活路。”
“对啊,京城四大市,四小市,她就是一个地方做上一个月也能够赚的了,何必非蹲在我们这里不走?只要她肯挪地方,咱们送几两银子都行。”
“凭什么给她钱啊?就没见过这样挤兑同行的,让她走!”
“这个先别争了,还是先让丛掌柜去陆家问个究竟吧。我提议,大家现在一人出一两银子,丛掌柜的就免了,由他备份厚礼送到陆家去,先替咱们好生说说,道道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