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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抚上自己的脸,沐劭勤犹记得那天的细雨濛濛,扑打在狂奔的人的脸上,是怎样的清凉舒爽。
他狂奔着。大力喘息着,好象把胸中长久郁积的浊气全都吐了干净。
还有,还有她的笑声,清脆干净如檐角的风铃,是那样热烈活泼,甜美动听。不管是怎样的伤痛,似乎都能够抚平……
可是。可是为什么那个姓祝的女孩会给他同样的感觉?
那天。沐劭勤早就回到家门口了,可他一直没有现身。因为他从那个女孩子一开始的示弱里,就闻出了一种熟悉的味道。
小狐狸的味道。
这么多的百姓,一开始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一旦有人情绪激动快要失控的时候。总会有人适时出来制止?
还有那个丫头,她要只是想来求请御医,完全可以请人通传,为什么要在府门前演这样一出戏?
沐劭勤津津有味的看着,一如十七年前津津有味的看着那只小狐狸骗人家的饭吃。
直到“女儿”受伤,他都没有那么快的出来阻止。因为他实在太好奇了,他还想看看,这只小狐狸到底还想演什么戏?
直到谭夫人说要抓了小狐狸去报官,沐劭勤坐不住了。
小狐狸也许有不对。可那不也是自己“女儿”先闯的祸吗?在他自己还不明所以的时候。他这个“受害人”就已经开始给小狐狸开脱起来。
感受着小狐狸因为自己的态度所产生的种种微妙情绪变化,沐劭勤竟然觉得很开心。直到——
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生起气来,跳着脚教训起他,沐劭勤有一刻脑子完全是空白的。
眼前的小狐狸和十七年前的小狐狸重叠了起来,让他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可怎么会这样呢?
十七年前的那只小狐狸后来做了他的妻子。可眼前的小狐狸才几岁?
她姓祝,她有爹娘的……
可她,她怎会这么象自己的妻子?
沐劭勤霍地站了起来,不行!他要去看看,再看看那只小狐狸。里仁坊的破园是吧?他要过去找她!
“国公爷,您要去哪儿?”
忽地,旁边恭敬的问话把沐劭勤的满腔热情打消了。他蓦地记起,自己眼下不是想去哪儿就能去哪儿的闲人,他是平国公,他的府上才闹出这么大事,难道他还有心情东游西荡?
不过,也可以说得过去啊!
那只小狐狸不是受害人吗?他代表害人的家长,亲自去看望受害人不是很合情合理吗?